从2005年开始酝酿、2010年进入谈判阶段的TPP(《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在10月5日由12个会员国基本达成一致。这是一个覆盖全球GDP近40%、将中国排除在外的贸易框架。“狼”虽然来了,但由于TPP自身的缺陷——最大的敌人在美国国内,排除产业链中最重要的中国一环,自由贸易效果有限,中国仍有应对余地。
《国务卿夫人》撞上TPP成立
正当中国国庆假日期间,10月5日在美国亚特兰大,12个国家正式就TPP(《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达成一致,一个覆盖全球GDP近40%的庞大自由贸易国际集团就此诞生。如果在未来,美国和欧洲的TTIP也顺利达成,那么TPP-TTIP将覆盖全球超过60%的GDP。
TPP的成立并不算突然,这个从2005年就酝酿的组织,2010年开始进行筹备谈判,也陆续谈了5年,中国国际政治和财经专业媒体也一直在追踪报道此事,基本上该事表面和背后的信息,都被彻底分析过。但它成立的消息,还是立刻在美国政坛和中国的微信朋友圈引发震撼。
好莱坞的美剧奇怪地提前抓住了成立的时间点:热播的《国务卿夫人》新季第一集,恰恰在成立仪式前一天晚上播出,主题竟然就是TPP的成立。剧情设置国务卿夫人需要在TPP成立大会上用歌手比利•乔尔的曲调献歌一曲,赞美自由贸易精神和TPP达到的成果。歌中唱道,占全球GDP 60%的国家将因为TPP受益。
要知道《国务卿夫人》这一集是早已拍摄好,而就在一周前,包括加拿大外长在内的谈判当事人都觉得协议不会很快达成,因此播出和协议达成如此配合,只能是难得巧合,为美国媒体讨论TPP提供了有趣的谈资。
为什么不带中国玩?
TPP让中国人吃惊的原因很简单:这是全球重大政治经济游戏中,明确“不带中国玩”的一个。更让中国人吃惊的是,连市场经济还没成熟的越南都成为创始成员国,这就让那些认为中国是因协议条件过于苛刻而无法参与的人都不好意思辩护:越南在自由贸易的各个指标上都落后于中国,这样的落后生都可以参与的游戏,不让中国玩已经不需要理由了。
中国网络上的主要意见分为两种:比较偏左的观点认为,这是美国遏制中国最明显的标志,中国经济在未来会遭到严重打击;而偏右的意见则认为,美国认为中国在国际贸易中不遵守WTO规则,于是决定不带中国玩,另起炉灶,和愿意遵守游戏规则、占全球GDP六成的国家再建立一个新自由贸易体系,中国有被开除“球籍”的危险。
中国左右派的主流意见其实是在呼应奥巴马在TPP达成之后的讲话。他说:“当我们的潜在客户超过95%都生活在美国边境之外时,我们不能让像中国这样的国家书写全球经济规则。我们应当书写这些规则,为美国产品开发新市场的同时设置严格标准,保护工人和我们的环境。”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TPP的确是一个“排中游戏”,而中国左右派只是对这个游戏出现的原因,以及责任到底归咎于美国还是中国有分歧。
TPP似乎是美国给自己挖的坑
TPP有这样的“排中特性”,在过去几年的筹备期间,大家其实都已经知道。之所以中国没有积极要求加入或者建立特别组织以寻找对策,也是因为无论从国际政治还是贸易的角度上,TPP并没有奥巴马和中国“左右”公知宣传的那样恐怖。
首先,TPP的首要敌人并不是中国,而是美国人自己。10月7日,希拉里正式宣布反对TPP协议,认为它无法真正保护美国工人利益和环境。她的表态被很多政治评论人认为是标准政客的虚伪,因为这也是希拉里在做国务卿的时候主推的重大协议。
她必须拒绝的原因是,民主党主流和其他民主党总统候选人,都反对TPP,甚至国会共和党人也加入了潮流,他们反对的原因各有不同。
桑德斯这样的左翼民主党人,是因为担心TPP会重蹈NAFTA(《北美自由贸易协定》)覆辙,并没有完全保护好美国工人的利益,同时造成了很多环保问题。
像莱斯格这样的哈佛民主党人,则因为担心TPP谈判过于秘密,会签订符合大公司和政府利益的协议,破坏公民权利。
而国会共和党人,在群龙无首、外加茶党民粹影响下,凡是奥巴马的战略性决议都会反对。
不但如此,TPP的欧洲对应TTIP也是不容易诞生,因为整个欧洲议会非常反对美国式的秘密谈判,之前ACTA(《反假冒贸易协议》)就已经因为不公开而被欧洲议会腰斩,比ACTA谈判更秘密的TTIP,在目前美国情报丑闻的背景下,也非常难像在亚洲那样获得共识。
TPP更大的问题是,即便美国国会最终通过,TPP在运行过程中,也并不是美国撒钱的过程,而是会波及各种利益的贸易博弈过程,这样大而全面的协议,排除产业链中最重要的中国一环,其自由贸易能达成的效果有限:你是可以在TPP内部免去各种关税,但大部分国家都必须要和中国进行贸易,那时,在整个产业链中,TPP就成为一个有缺环的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