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心脏》（76）风中的孩子
作者：钱唐
她开门的时候，身着一件吊带裙睡衣，光洁的肩膀露在外面。
莫休在她的床边坐下，女人早上没有梳洗大约是最难看的时候，她显得很疲倦，眼圈有一抹红晕。
“莫休，我欠你太多了，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花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休吐吐舌头，窗帘缝隙中透来一束光，正巧打在他洋溢着稚气的脸上。花知了突然想问他一些问题，但又很快咽了回去。
大雪后一天，天空很是晴朗。莫休起身将窗帘拉开，窗外一片安详的白色拥了进来，所有的树梢上都堆着松软的雪花，地面上，屋顶上，雪覆满了整个世界。
“出去走走吧。”
“好，我先去洗漱。”说罢，花知了起来走开了，莫休抬头看着花知了的背影，她摆动的裙边紧裹着臀部，两腿笔直而修长，关门声一响，莫休一愣，那婀娜的身姿消失在了一道门后。
靴子踩入雪中的时候，发出疏松的沙沙声，莫休走在前头，花知了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
莫休大喊道，“前面有一面湖，现在结冰了，应该很好看。”在雪地里说话，声音似乎都变得不同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
“什么？”
“没什么。”
“快到了！”
花知了抓着他的手爬上一个小坡，湖面的冰像镜子一般，斑驳的道道交错其中，早晨的阳光倒映在上面，像是微微熟的荷包蛋，小筷子轻轻戳破，糖心美丽的乳黄色马上溢了出来。
经过松树下的时候，一块雪从树枝上掉落下来，落在知了的绒帽上，莫休连忙伸手给她抹开。
突然间，他又停住了，“花知了，我好喜欢你。”
没等花知了反应过来，莫休已经将她拥入怀中。
她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鼻子里呼出的气息变成了一团雾气。
“我喜欢你。”他又说了一遍。
花知了感觉他抱得好紧，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当他要吻自己时，她连忙侧脸躲开，“我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人。”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向很擅长控制情绪的自己，居然让泪水流了下来。她无法说出自己的心情，是温暖，感激，还是突然之间心理上的负担。
“我为你做这一切，只是希望你能离开他。再和他纠缠下去，你会死的。”
“我明白……我答应你，我会自己结束这一切。”花知了轻轻推开了他。
她低下了头，两鬓发丝随风微微摆动，“你知道吗，蝉的生命只有一个月，过了一个月，它自然就会死去。”
花知了双脚踏上了结冰的湖面，一步一步向湖中心走去。
“危险，花姐姐，小心一点！”
“来，你也快过来！”
莫休小心翼翼地踏了上去，发现冰面并没有裂开，于是一小步一小步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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