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后我终于在澳洲当上医生

2016年08月26日 澳洲移民家园


初到澳洲,觉得天总是那么蔚蓝,时值夏季,也不似杭州这般炎热。天高云淡,清风徐来,这样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定了格。

  那时,同租一屋的一位来自哈尔滨的留学生对我说:“你现在看澳洲的天还是蓝的吧?等你开始尝到苦头,天就变成灰色的了!”打那以后,我在澳洲的努力目标就是:尽量让天空在我眼里是蓝色的。我为着这个目标一直在努力着。不过,记忆中有好几次,我眼睛里的天空真的变得非常黯淡阴沉。

  报读的专业被取消,差点成“海带”

  第一次便是在初来乍到申请延长留学签证的时候。

  我在国内本科读的是医学,当时的条件,要想在澳洲注册当医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一开始就报读了澳洲一所大学的生物化学硕士课程,附带一个学期的语言学校。其实这样的安排蛮好的,读上一年半载,拿一个生化硕士的洋文凭,回国内继续报效祖国。生物化学至少还和医学沾上边,回去说不定还是一只有用的“海龟”,在大学教教书,或者当个药物销售代表之类的。

  偏偏天意弄人。在我快读完语言学校申请入读正式课程的时候,大学学生处通知我,因为没有足够的学生报读生化硕士课程,这个专业取消了。我的学生签证只到语言学校截止,课程取消,意味着无法续签。要真这样,我就只好回杭州做“海带”(海归回国待业)了。

  进退两难之际,我暂时报了一个电脑课程,但因为我不是计算机背景,只能先读一个没有学位的证书课程,然后才能继续攻硕士学位,一共要花两年多时间。其实这样的安排也蛮好的,要是就这样学了电脑,说不定就不用像后来那样读得那么辛苦,当个电脑程序员就能早早地干活赚钱。当然,也有可能在IT不景气的时候早早下岗。

  可是,我心有不甘啊。明明是学医出身,改行当电脑工程师,高不成低不就的。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后来的硕士导师——新南威尔士大学医学院的A教授。他当时还是年轻的高级讲师,正需要研究生和他一起做课题,于是就向大学推荐我到他的门下读书,做大脑中枢神经系统发育课题研究。正愁没出路的我,终于柳暗花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归宿。能进这样一所名校做研究生,继续从事和医学有关的钻研,真是太幸运了。

  然而签证的关卡始终横在我的面前,新南威尔士大学虽然已经同意接收,但正式的录取通知书迟迟不能下来。在签证到期前最后那一天,下着雨,天灰蒙蒙的,我带上并非正式文件的导师推荐信,以及那份已经作废了的生化课程录取通知书,去移民局赌运气——要真被拒签了,明天就卷铺盖走人。

  面对移民官,我面有难色地解释,录取通知还没下来,签证快到期了,而本来录取的专业取消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移民官是个老太太,仔细核对了文件后,对我的遭遇很同情:“很理解您的处境,这样吧,先拿个过桥签证,等您拿到录取通知书,再来换正式签证好了。”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我终于能放心地在澳洲居留读书,不用做“海带”了。

  从移民局出来,雨过天晴,天空特别蓝,我再一次体会到了蓝天给人的愉悦感。

  第一次考执业医师,失败

  另一次天空变得灰暗,是在参加执业医师考试第一次没有通关的时候。虽然在澳洲做了很长时间的科研,却一直与临床无缘。在西方国家,医师是高端职业,具有非常严格的招收和筛选标准。澳洲也一样,成绩最优秀的学生才能入读医学院。虽然除了每年的毕业生以外,澳洲还吸收一些具有海外医学学历的人士从事这一职业,但是执业考核的方式却严格得近乎苛刻。

  我博士毕业那年,导师想将我推荐到国外做几年博士后,当时已经下决心转做临床的我谢绝了,选择继续在母校做助教,开始了我的执业医师考试之路。

  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就看书,成了我固定的生活。学习很艰难。阔别临床七年,当我重新拿起那厚厚的一沓医学书,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全是英文的呀!人到了三十来岁,记性真的不如读大学的时候。更何况是用英文读那些上大学时用中文看都觉得累的医学书。刚开始攻读时很吃力,也很慢。不懂的地方,常常不耻下问去请教自己带教的医学院学生。

  就这样准备了快一年,终于狠下心去报考。其实真的没把握,笔试一天全是多选题,书本上哪个犄角旮旯的都出题,处处设陷阱,结果仅差一题未能通过。从信箱里拿到成绩通知单的时候,天空一下子灰暗了。1000多澳元的报名费打了水漂、一年的功夫白费了不说,心理压力多沉重啊!

  是继续考、还是放弃?继续考要等半年,而且如果再失败,就又要半年,耗得起吗?说不定等到自己带教的那些医学院学生都已经当上医生了,我还是个“老童生”呢!

  想了一夜,终于痛下决心,继续考!人如果有了目标,并且为它努力过,放弃就太可惜了。丢掉失败的包袱,继续干!

  10年后,终于在澳洲当上医生

  这回,我不是一个人孤军作战了。那次去考试时发现,原来悉尼也有不少和我一样来自世界各地、希望重返临床岗位的医生。很多人已经多次失利,屡败屡战,经验教训颇为丰富。一来二去和他们混熟了,总算找到了自己的“队伍”。业余时间就跑去图书馆和他们一起学习,互相答疑,互通信息,还把各自做过的临床案例拿出来一起讨论分析。

  这群特殊的同学各有背景:有在自己祖国做了多年医生,很有临床经验,希望到澳洲行医的;也有和我这样在国内获得了医学学位,但以其他途径留在澳洲的。大家互相取长补短,相处得非常和谐。每逢周末,大家就各自带点面包和矿泉水当午饭,一起学习一整天。虽然放弃假日休息,很辛苦,但是乐在其中,很有收获。

  就这样,我又继续学习了半年,终于在第二次报考的时候通过了临床知识考试。拿到考试结果的那天,远在北半球的爸爸正准备进手术室,开始与病魔的搏斗。听到我破关成功的消息,他顿时精神振奋,后来的治疗进行得很顺利。只可惜孩儿无法在他病重时在他身边陪伴。

  又继续准备一年多时间,迎战临床技能考试,这期间我甚至辞去了大学的工作,全心全意地投入复习。太太对我鼎力支持,病体刚刚康复的父母更是远涉重洋,赶来澳洲帮助我们带年幼的宝宝。临床技能考试这天,正巧是我的生日,而成绩出来时,正是父母亲结束了一年多的澳洲生活,准备登机离开的那天。

  当太太把从电脑上查到的美好结果告诉正在机场为父母亲送行的我时,我与父母激动得相拥而泣。后来爸妈说,那次踏上归途,是他们几次出国中最轻松的长途旅行,连以往飞机上不太吃得惯的食品都吃得非常香,也不像以往每次分别那样特别伤感。

  去新南威尔士州医学资格认证委员会领取正式资格认证书那天,我眼里悉尼的天空蓝得非常纯净,非常明丽。在澳洲奋斗十年,终于向自己证明了努力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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