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百日新政】家人和富豪密友们陪着川普走过了这一百天——不过是在办公室里

2017年04月30日 美国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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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人唯亲

川普儿子Eric在四月份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曾说“裙带关系”是无法避免的事实;是“一件美丽的事”。“家庭企业是一件美丽的事,这也适用于伊万卡,伊万卡在他身边,在华盛顿。”Eric在谈到伊万卡在白宫的正式职位时说。他显然是将“看重家庭”的价值观,和执政时“任人唯亲”的危险行为混淆了。

川普儿子Eric


川普上任百日,我们见证了“第一千金”从“只想做一个女儿”到“总统特别助理”的转变,同时还有“驸马爷”库什纳从“房产商继承者”到“影子国务卿”、“美国创新办公室”主管的升级。库什纳简直三头六臂,一人身兼数职。川普是美国第一位 “亿万富翁”总统,为了避免个人企业利益与国家利益冲突,他在上任前不得不将川普集团托给两个成年儿子。而女婿库什纳、女儿伊万卡在进入白宫以前,也从各自的企业中退出,并把个人的股份寄存到信托机构,交由库什纳兄弟掌管。对此,外界也曾质疑,既然川普、伊万卡、库什纳都采取行动避免利益冲突了,又为何不做彻底一些。表面上退出了家庭企业,却还是交给亲戚管理。要知道“血浓于水”,川普总统和两个儿子不过隔着一条短信或者一通电话的距离,两方面就可能相互影响。同理地,伊万卡和库什纳处理各自公司的办法也并不够透明。

 

唯商是用

川普除了“任人唯亲”,川普用人和执政的另外一个特点是,“唯商是用”。正如此前微信文章(点击查看:“宫斗2.0”)中提到,许多川普政府和幕僚成员都曾是富有的投资家或者企业执行官,举一些例子:国家经济委员会主管孔恩曾是高盛集团的总裁,而总统高级顾问鲍威尔也曾是高盛集团的执行官;商务部长罗斯曾是一个亿万富翁、著名投资家;

商务部长罗斯


财政部长曼钦曾是一位对冲基金经理;教育部长德沃斯也是一位亿万富翁、慈善家;国务卿蒂勒森曾是埃克森美孚集团董事长兼CEO。

国务卿蒂勒森


川普提名了谁做驻英国大使?伍迪·约翰逊,纽约喷气机橄榄球队的老板。


同样是在“宫斗2.0”中提及的,川普在白宫设立的“美国创新办公室”工作的一个方面就是“以商业意见来改善政府”。主管库什纳会在日常事宜上请教商界观点,还希望从商界学习训练员工的经验来改变政府的运行方式。库什纳在采访中称,政府应当像管理一个伟大的美国公司一样地成功、提高效率,让“客户们”,也就是“美国民众们”满意。不仅“美国创新办公室”透露着以商业思维经营政府的理念,川普个人寻求意见的渠道也是他在商界的老朋友们。


本周媒体称,在执政这100天以来,川普几乎每一天都会拿起电话,给他一圈百万富翁、亿万富翁、体育界名人、非正式顾问朋友们打电话,有时候是寻求意见、建议、有时候只是为了抱怨。报道称,川普曾和托马斯·巴拉克(房地产投资家),菲尔·拉芬(经营赌场、产油、房地产的实业家)通话,还有成功体育界名人:篮球教练Bobby Knight和爱国者队教练Bill Bellichick,以及政治顾问:川普竞选团队前主管科里·勒万多夫斯基,纽约前市长鲁迪·朱利安尼等等。


虽然以“经营企业”的思维来“经营政府”听起来的确是一个新鲜的点子,或许能够给华盛顿注入新鲜血液。但是,用亿万富翁们来填满政府内阁,恐怕不可能达到川普当选前作下的“清除华盛顿的污水”、打击腐败的承诺,反而可能为腐败更添一笔,加剧官商共谋。就像本周三川普政府公布的税改法案,最大的获利者不是别人,就是富人阶层。再加上,川普的个人朋友圈,多是来自传统商业的朋友,恐怕缺少一些新兴产业的代表。就像川普初上台时(1月25日),签署的总统行政令和备忘录,减轻了美国国内的制造业的管制负担,为其开绿灯放行。当时,川普解释签署这些指令的原因时说,他的朋友们想要在国内投个企业,但是因为申请包括环境许可在内的繁重程序和管制,不得不放弃,或者去国外投资。


川普任用百万富翁,正是他到目前为止政府核心团队都还没有到位的一个原因。参院要通过总统的提名任命,需要用很长时间来调查被提名人是否有利益冲突。直到川普上任第98天,也就是本周四,所有内阁部长才终于全部通过。

劳工部长阿科斯塔周四在参院通过任命

 至此 内阁部长任命完成


但是除了内阁部长,部门内部其他官员都还没有齐全。而参院需要通过566个核心政府职位的提名,但是,到本周五为止,这其中468个位置,川普都还没有提名,28个正在等待提名,35个被正式提名,只有25个已经在参院通过。也就是说,川普还有大约80%的关键职位没有提名。政府核心部门员工没到位,就算总统有再大的雄心壮志,没有人去落实,也等于零。再美的梦也不能成真。


卡耐基国际和平基金会副会长包道格在接受美国中文网记者采访时表示,他认为川普执政百日最大的问题就是,未能解决团队内部的矛盾,这也就阻碍了他任命官员。


卡耐基国际和平基金会副会长包道格

最大的问题是,他还没有解决团队内部的矛盾,这也阻碍到他任命官员。你不可能在没有助卿的情况跟中国开展四个对话机制,人事任命的延迟意味着确认的延迟,我们有可能在6、7月份开展四个对话之前,负责的相关人员都没有就位,因此这是他领导风格中的一大弱点。



固然“唯商是用”的思想可能能够给美国经济带来暂时的振兴,但是牺牲就是一些偏向公益的项目,比如环境和教育。川普在三月底签署的一项“推动美国能源独立和经济增长”的行政令,就完全舍弃了从上届政府在对抗气候变暖以及清洁能源革命上政策和努力,扼杀“清洁水源计划”(Clean Water Plan),重新振兴采矿业等等。

而周五,川普有签署了一项行政令,扩大近海能源开发,解除奥巴马政府时期,对北极水域、部分大西洋水域的保护,并且命令商务部停止指定或者扩大海洋保护区等。虽然“环境友好”和“经济增长”并不是互相抵触、无法共同存在的。但是放松对传统石油能源以及其他不可再生能源生产的管制,恐怕并不能使得美国长期地达到能源独立。削减科学研究经费,放弃对“清洁能源”的研究和开发,可能会适得其反。

 

反复无常(consistently inconsistent )

川普执政“反复无常”的风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川普毕竟毫无执政经验?因为他商人“利益优先”的特质?还是该赖他是双子座?


川普“反复无常”的特点,在他的外交政策上面表现得淋漓尽致。相比他竞选时的言论或者甚至是上任初期的态度,川普目前的外交政策可谓是紧急转弯,让美国的盟友和对手都摸不清川普接下来要做什么。这些在此前发布的“川普百日新政”外交辑都已经有详尽论述,这里就不再赘述。


以“平民主义”,甚至“民粹主义”以及“国家主义”论调赢得选举的川普,现在在政府和幕僚中却多任用偏向“全球主义”、“大集团利益”的人。当川普政府在周二宣布对加拿大的木材征关税,大家怀疑他是不是贸易保护主义者?而周三白宫称会考虑退出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大家准备点头称:川普果然是个贸易保护主义者。可到周四,川普又改口说目前不会退出北美自贸协定,还需要跟加拿大和墨西哥两国进行谈判。


加拿大总理特鲁多

墨西哥总统涅托


在建墙一事上也是如此。在竞选时,川普曾夸下海口,称会让墨西哥出钱建墙。后来,川普政府开始称,希望国会能够先拨款开始建设边境墙,而随后会让墨西哥埋单。而近期,国安部长凯利和司法部长塞申斯在美墨边境视察了一番,凯利还称建墙会在今年夏天结束以前开始建墙。川普开始还像民主党人施压,要求国会能够在支持2017财年的政府开支法案中,加入建墙的初始资金。但是这周,为了避免在川普“百日新政”的关口出现“政府关门”的尴尬局面,他又提出建美墨边境墙募资的事情可以九月份再谈(2018财年从10月1日开始)。这样频繁地“反复无常”,好像近年的气候。那么试问,10月份还能算“夏天结束以前”吗?

司法部长塞申斯和国安部长凯利在边境演讲


可能川普时常表现的“反复无常”是因为川普骨子里真人秀主持人“爱秀”、“爱说漂亮话”的性格特征。另外,在奥巴马和川普政府政权过渡期间,当时还是当选总统的川普到白宫拜访,和奥巴马交谈后,奥巴马称赞川普,并不是一个会被意识形态所禁锢的人。

可能奥巴马是对的,川普这样经常地“反复无常”不过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要是我们刻板地以为,川普是个“民粹主义者”,他又任用富豪、精英;以为川普是个“国家主义者”,他又在中东热心打击“伊斯兰国”等恐怖组织、和叙利亚阿萨德和朝鲜金正恩对抗……

 

“推特治国”

众议院院长莱恩,曾称赞川普有能力可以绕过媒体,直接向美国普通民众传达信息。此言或许不虚,毕竟川普是擅长以自己的推特来对抗主流媒体的。川普与主流媒体的恩怨在大选之前已经结下,在川普就职典礼时,更是因观看典礼人群数量之争愈演愈烈。由于在大选前媒体民调一致显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以微弱优势领先川普,但最后的结果却与媒体预测相反,川普也一直以此挖苦媒体,并批评媒体“假新闻”(“FAKE NEWS”),甚至称其为“美国民众的敌人”。


包道格

对于推文,我以为大家不会习惯,结果好像大家也慢慢习惯了,这似乎是他的个人风格,但我们不会把他的推文太当真,这也许是件好事。/我一直在研究政治手势,比方说眼睛朝哪边挑就是生气了,这不是件小事,这些行为特别重要,如果表现得跟学校里的7岁小孩一样,对于总统来说并不合适。



 “推特治国”固然显得“亲民”,但是川普也不可能在推特上发对自己不利的消息。而监督公权力本来也是媒体作为“民主的看门狗”的本职工作。川普有必要绕过媒体,和媒体出于敌对状态,借用推特这一平台来为自己做好公关工作,和川普政府缺乏“透明度”也有离不开的关系。虽然,相比就职典礼之后的几天,川普政府已经渐渐能够及时在白宫网页上公布总统行政令、备忘录的内容,但是在其他许多方面仍然缺少“透明度”。直到现在,川普都还是没有公布他的税表,打破了这一近40年总统公布税表的做法……(在总统竞选期间,他频频称会在审计工作结束以后公布,但是纳税日都过了,白宫又说,川普没打算要公布自己的税表。)另外,川普政府也拒绝向公众公开,白宫、马阿拉歌庄园、川普大厦访客的名单,而奥巴马时期,这一名单是由白宫定期自愿公布的。有报道称,此前川普就曾在马阿拉歌庄园“遇见”哥伦比亚两位前总统。对此白宫称,这一偶遇并非会面,而在川普的行程中,也没有注明这一点,也没有向同行记者揭露这一事。而从奥巴马时期开始的白宫线上请愿网址,川普政府也似乎废弃了。必须保守的这些秘密,可能也与前面讲到的他“任人为亲”、“唯商是用”的用人和执政风格有关。政府信息越是不公开,越是引得外界浮想联翩。


此前,凡是请愿超过了10万人签名就能够在30天内得到白宫的官方回复。自从川普上任后,该网站出现了大约60条请愿,其中有9条已经超过了10万人签名,但是川普政府还没有回复。


除了在信息公开上做得不够,川普政府以及内阁也经常向外界传达相对立的信息。比如最初传出前国安顾问弗林“通俄门”一事时,白宫顾问康威告诉媒体,川普仍然完全信任弗林,随后弗林就提交了“辞呈”,称是主动辞职。但是此后,新闻发言人斯派塞又给出了另外一个说法:弗林辞职一事与违不违法无关,而是总统川普对弗林失去了信任,是川普要求弗林辞职的。(也就是被炒鱿鱼的。)一件事,白宫给了3个不同说法,所以哪个才是真的?

前国安顾问弗林,深陷“通俄门”


四月中旬土耳其公投,总统埃尔多安权力扩大,土耳其将在未来废除议会制。对此,美国国务院给出的声明称,公投有些“异常”,并敦促埃尔多安能够保护该国普通民众的基础权力和自由。而川普作为总统,对这事的反应却和国务院大不相同。川普与土耳其总统通话,祝贺他在公投中的胜利。


结语:

川普百日,提名任命最高大法官戈萨奇无疑是川普交给保守派比较满意的政绩,但这恐怕还不够。虽然白宫标榜,川普在百日内签署了自杜鲁门总统以来最多的总统行政令,28条。

但是行政令不论多,关键还看重要程度和效果。再加上立法方面,川普也是没有头绪,健保改革屡屡受挫,光凭总统令的法律效力来治国终究还是不够的,还需要国会的配合。川普支持者们认为虽然没有“蜜月期”但是选了川普还是无怨无悔;反对者称这是美国有史以来最混乱无序、最差的新总统上任百日。这一百天,的确是充斥着混乱、秘密、漂亮话(和残酷的现实)。川普政府功过与否,在百日之内,恐怕还尚难定论。我们还得拭目以待,未来再做论断。

 

文中采访内容由美国中文网记者崔菡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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