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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环保署(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署长普鲁特近日宣布,EPA认为奥巴马政府时期设定的所有汽车平均燃油效率标准过高,且与现实情况不符,所以计划从2022年开始废除当时提出的企业平均燃油经济(Corporate Average Fuel Economy,CAFE)目标,这一变化将一直持续到2025年。
美国现行标准是在2012年制定的,该标准适用期间为2017年到2025年,针对乘用车,要求在2025年之前将燃效比2017年改善约3成,也就是由2017年每加仑燃油36英里的油耗最终提高到55英里。如果无法达成,将处以罚款。关于2022年以后的燃效标准,原本设置了暂定值。原法案施行时规定,要在2018年对是否需调整进行中期评估。
环保署署长 斯科特·普鲁特 Scott Pruitt
普鲁特在谈及这项新的燃效标准时,把“炮口”直接对准了上一届政府,他说奥巴马政府设定的所有车款平均燃油效率的标准无论是对汽车制造商还是消费者,都会增加他们的经济负担。尽管普鲁特还没有公布新燃效标准的细节,但是他已经把16 页的计划书送交白宫,等待总统川普确认签字。普鲁特说,希望在2025年前把燃效标准降低,该标准将使汽车制造商有能力生产出让民众想要且能够负担得起其售价的汽车,此外还要兼顾环保和安全措施。
联邦政府挑战加州
双方开辟"环保战场"
其实,加州一直同川普政府的对立,之前双方已经在移民、基建问题上争执不休。而这一标准的调整也意味着联邦政府在汽车制造商的加持下,向加州自定的燃效标准再次发出挑战。普鲁特昨天在介绍新标准的时候,也专门提到了加州。他说,合作联邦主义并不意味着某一个州的政策可以影响这个国家其他州的政策,EPA希望建立一个符合每一个人利益的标准,并希望同包括加州在内的每一个州合作,共同完成燃效标准。众所周知,加州是美国空气污染较为严重的州之一,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为了治理污染,加州享有部分制订自己的燃效标准的权利,当然,该州所施行的标准也比联邦的更严格。
据《洛杉矶时报》报道,在过去十年中,联邦与加州协调配合,使全美燃油经济性目标获得统一,也把加州积极的节能减排目标纳入国家计划层面。该州早在1990年就出台零排放汽车法案,该法案促使汽车制造商更加专注于零排放车辆的研发,使该州空气质量得到极大改善。
加州州长 杰里·布朗 Jerry Brown
面对联邦政府软硬兼施的态度,加州州长布朗直接称此为“迟来的愚人节把戏”,并说这种鲁莽的政策将会恶化加州的空气质量。对于联邦政府的挑战,加州总检察长贝西拉(Xavier Becerra)已经表示,决定以州的名义起诉EPA。纽约州总检察长史树德也表示,会对EPA的政策进行反击。而在今年1月下旬,布朗还曾签署行政命令,要求“遏制该州车辆排放污染,并增加在加州道路上行驶的零排放汽车的数量”。加州政府还计划到2025年投资25亿元,用于增加25万座电动汽车充电站和200座绿色燃料站。
特别要提的是,无论普鲁特如何攻击加州,现在全美已经有15个州效仿加州制定了较为严格的燃效标准,包括纽约州、乔治亚和宾州等。事实上,类似加州的标准,正在影响全美超过40%的人口。
排放标准放宽
谁是受益者?
自从竞选以来,川普就一直宣扬要废除奥巴马政府时期制定的种种所谓不利于美国经济的政策。川普胜选之后确实也这样做了。此次废除奥巴马的旧法受益最大的有可能并不是普鲁特口中所说的大部分美国民众,而是汽车制造商了。川普上台以来,包括通用、本田和大众等众多国内外的汽车制造商都曾致信总统,希望白宫可以重新对奥巴马政府的燃效标准进行中期评估,并游说政府放宽标准。这些汽车制造商所用的理由和昨天普鲁特口中说的利用一样,“严格的燃效标准不仅使汽车制造商承担更高的成本,且与现实脱节”。
而在解释此次新政时,普鲁特一直强调设立一个统一的标准。由于美国有许多类似加州的地区拥有不同的燃效标准,这让汽车制造商大为苦恼,因为不同标准就意味着要设计不同的发动机和排气系统,这就大幅增加了设计和制造成本。
加州力推车辆减排政策,这也促使电动汽车和绿能汽车的研发。但是,这两款环保汽车的售价也比燃油汽车高出许多。
不少汽车业者指出,现在电动汽车市场的不温不火,在加上近期多起特斯拉汽车的事故,这已大大打击了传统的汽车制造商研发绿能汽车的信心,虽然他们知道研发绿能汽车有可能是整个汽车行业的终极目标,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再加上总统川普一直宣扬要“重振美国经济”,普鲁特“此次松绑燃效标准,刺激燃油汽车市场的动作”正好能符合他“大老板”的要求。
而对于消费者来说,一旦宽松燃效标准,汽车价格有可能降低,而现在美国经济好转,油价回落,使我们更倾向于购买舒适度较高但排气量也较高的SUV等车型。但这对空气质量来说无疑将会带来负面的效果。
然而,从退出巴黎协定,到扩大国内页岩油的开采,再到现在对汽车燃效标准的松绑,可以看到,川普的经济政策不少是在损害环保利益为前提而制定的。美国与着眼于纯电动汽车普及、同时加强燃效规定的欧洲和中国等背道而驰,甚至有可能招致自身汽车产业的技术革新陷入停滞。清洁能源倡导者认为,松绑汽车燃效标准会使美国处于不利地位。
中国已经在宏观布局电动和混合动力汽车的研发和生产,而中国的绿能汽车销量已经占据整个世界销量的一半。美国节能联盟副主席Ben Evans说,“现在,欧洲,中国,日本和韩国已经比美国有更严格的燃效标准,并且正在积极制定更严格的政策。川普政府的政策将使美国逐渐失去过去建立的世界领导者的威信,并且损害美国在该行业研发的竞争力”。
不仅是"汽车人"
获益的还有"钢铁侠"
“汽车人”变形金刚和“钢铁侠”,这两个家喻户晓的漫画角色代表了美国价值展示给全世界;而美国造汽车和钢铁一度也曾是美国经济鼎盛时期的标志,让全球仰慕。不过现在这两个产业在全球经济的大环境下已经日渐失去了以往不可一世的竞争力,川普也希望振兴让这两个行业,从而带动美国整体经济的复苏。
除了汽车制造商之外,美国钢铁协会(The American Iron and Steel Institute)首席执行官Thomas Gibson也对EPA宽松燃效标准也表示欢迎,他发表声明称“钢铁产业能够给我们的环境提供最好的解决办法,帮助汽车制造商创造最好表现机会和成本效益,同时也能给消费者带来最有价值的产品”,Thomas Gibson的话一石三鸟,环保、汽车工业和消费三者的利益都和钢铁有关,“钢铁是解决汽车行业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问题的关键部分”。Thomas Gibson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严格要求汽车燃效标准意味着汽车钢铁材料的冶炼技术含量也要革新,而新的冶炼技术对环境的污染要远远严重于汽车尾气。所以此举对于环保来讲得不偿失。”
目前还不清楚环保署的决定是否有川普政府关于钢铁行业的考量,但钢铁行业一而再再而三获得政策青睐,应该不是偶然。这背后是川普从竞选以来就坚持的重振美国制造业的理念,而他显然认为,这对“让美国再次伟大”至关重要。不过,“重振”不应该是简单的回到过去;在没有更高环保要求的倒逼下,制造业能否主动淘汰落后产能,令人怀疑,由贸易保护主义而产生的摩擦更让人担忧。美国的钢铁制造、乃至整个传统制造业,能否在川普执政红利的加持下,向更环保、更高效的方向迈进,乃至重新焕发竞争力,恐怕还有待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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