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向以T恤牛仔示人的扎克伯格来说，一旦穿上正装，就意味着遇上了大事。比如，今天。

33岁的扎克伯格首次赴国会听证，就不得不面对一个火力十足且极为罕见的强劲对手——由44名名联邦参议员组成的司法和商业联合委员会。为了这场听证会，扎克伯格不仅穿上了深色西装，还特别系上了代表Facebook的蓝色领带。

这位一向强势的年轻商业领袖试图以一个负责任的领导人形象捍卫由自己一手创建的公司和岌岌可危的CEO职位。在整场听证会中，交锋激烈，但没有一个对手能够将扎克伯格真正击倒。尽管如此，他依然在听证中透露出不少紧张情绪——频繁喝水、喉咙紧绷、言语谨慎。

长达数个小时的听证会结束后，一个清晰可见的结论浮现：扎克伯格和他的社交帝国可能真的摊上大事了。

“今天的听证会非常激烈，我记得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时，还是上个世纪90年代的微软（国会诉微软垄断案）”，整场听证会上，来自犹他州的共和党籍议员Orrin Hatch向扎克伯格展示出了少见的支持，他表示：“每一次类似的争议出现时，总会有一种潜在危险令人担忧，那就是可能出现的政府介入和过度监管。”

不过，绝大多数的议员在问询中都明显加足了火力。被广泛猜测可能参加2020年总统竞选的德州共和党籍联邦参议员Ted Cruz紧咬Facebook对保守言论的打压不放。代表南卡的共和党籍议员Lindsey Graham直指Facebook垄断，甚至当场告诉扎克伯格：“如果你是我的下属，听到你这样的回答，我一定会把你炒掉。”

为了加强打击力度，一些议员还专门制作了图文板：

听证现场

在数据泄露丑闻不断发酵之后，扎克伯格首次接受国会听证，令这场会议备受瞩目。原定美东时间下午2点15分开始的听证会在推迟了近半个小时才正式开始。媒体们早早地就原地待命，各大平台上的直播也提前开启。（美国中文网的直播平台也对此进行了同步直播）

在听证会的一开始，四位议员领袖先简短陈词后，扎克伯格发表了他提前公布文稿的讲话，并首次向公众就平台数据泄露道歉：

在讲话中，扎克伯格也承认，公司未能避免平台工具被恶意利用，包括制造假新闻，导致选举中的外国干预，散播憎恨性言论和泄露数据隐私。他表示，脸书对其责任范围认识不够，这是一个很大失误。

对于一向吝啬致歉的扎克伯格来说，这样的全权担责显示出一定的诚意。不过，陈词内容也显得避重就轻，并未提及Facebook在这次数据泄露中与CA公司的敏感关系。

本场听证备受瞩目

在致歉之外，扎克伯格还提出了具体的整改意见。在证词中，扎克伯格详细地解释了公司为了弥补漏洞、制裁 CA 和确保类似情况不再发生提出的举措。首先，Facebook需要确保意图险恶的开发者无法获取太多数据。此外，数据泄露事件爆发后，Facebook 再次修改了权限策略，切断或收紧了过去很多开发者习以为常的权限。最后，Facebook 还在应用、网站的明显位置提醒用户检查授权的情况，放置 Facebook 隐私设置的快捷入口。Facebook 也对 CA 事件中波及的用户单独发送了提醒。

不过，这些细节不足以抵消议员们的疑虑与责备。在这场会议中，总计44名议员轮番对扎克伯格发起质询。这些问题集中在三个方面：1，用户数据和隐私保护；2，数据滥用及对社会议题的操纵；3，行业垄断。

在这场听证会上，多数议员的问题都相当尖锐，对于首次出席国会听证的扎克伯来说，虽然在听证会上难掩紧张，但整体表现也可圈可点。有评论认为，这场特别的联合委员会弱化了对扎克伯格的杀伤力，每个议员限时4分钟也令很多问题无法展开或深入讨论，这让扎克伯格的闯关阻碍大大减弱。

在结束首场硬战后，扎克伯格还将在明天上午继续在国会众议院能源及商业委员会接受更多盘问。从股价表现上来看，目前市场对于扎克伯格的首次国会听证总体认可。Facebook公司股价今天收涨4.5%，且在盘后阶段走势平稳。

Facebook股价表现图

尽管如此，这场听证会依然对外释放出一个明显的信号，那就是对于互联网科技公司，尤其是在用户数据方面具有垄断地位的大型科技公司，今后在数据获取与使用方面将可能受到越来越多的限制。这意味着，像Facebook这类以精准广告营销为主要收入来源的公司可能会面临可预见的负面影响。

在这场听证会上，多位议员提出可能考虑推动新立法，以严格监管Facebook。代表南达科他州的共和党籍议员John Thune在问询开始前的陈词阶段就明确表示，在用户隐私和数据保护方面的工作，如果私人公司做不好的话，那么国会将考虑直接接管。

或许是已经预先考虑到这样的举动，Facebook已经提前表示，支持要求社群网络披露政治广告投放人的新立法，如同电视及电台必须做到的那样。此外，该公司还在周一宣布了一项新举措，以帮助研究分析社交媒体在选举中的角色作用。同时，在研究结果正式公布之前，该公司将不会再审查或批准任何研究项目。

听证会上，在回答“作为一个科技公司的CEO，是否欢迎监管”的提问时，扎克伯格强调：

Facebook摊上大事已经成为事实，目前，该公司与立法者的斡旋余地在于监管收紧范围和幅度。不过，手握大量用户数据的互联网科技公司并不只有Facebook，一旦监管收紧，整个科技界都将可能受到广泛波及。

这场争端看似因Facebook而起，却已经牵动了整个科技界的神经。巨头们的共同处境为Facebook提供了一个隐形降落伞，也缓冲了扎个伯格商业生涯的坠落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