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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大麻将于今年10月17日正式合法。这个与人类纠缠数千年的古老植物,从历史悠久的东方出发,环绕地球大半周,途经太平洋东岸的美洲,踏足大西洋东岸的欧陆。
所到之处开枝散叶,留下深浅起伏的足迹。然而,穿越历史的烟云,我们是否足以理解“得大麻者得天下”的说法?
懵懂时期的大麻原始信仰
东土印度被认为是人类与大麻结缘最早的土地,大约在公元前2000-1400年,它神秘的药性为之抹上一层宗教色彩,当时的人们相信,在那七瓣绿叶之中驻有幸福天使,其汁液可以使苦恼人饮后忘忧获得快乐,战士喝了勇气倍增。
这段懵懂时期的大麻原始信仰,在英国人于十七世纪来到印度之后,开始直面近现代文明的挑战,新来的统治者视大麻为麻醉剂,担心滥用将危及健康,导致精神出现问题,因而禁止使用。
东土印度被认为是人类与大麻结缘最早的土地,它神秘的药性为之抹上一层宗教色彩。
但英国人在1890年代后期,曾经组织本国和印度名医和专家,在印度各地展开一次系统而彻底的调查,1894年形成的最终结论指出,禁止使用草药大麻其实没有道理,适量使用并无大碍。这个结论虽未促使禁令解除,但其法力也已形同虚设,在印度民间,修道者继续用大麻来寻求神性,苦行僧照样借助其魔力超越现实,民间人士则据个人喜好各取所需。
在印度民间,修道者继续用大麻来寻求神性,苦行僧借助其魔力超越现实。
从16世纪到19世纪早叶,包括西班牙、法国和英国在内的殖民者,不约而同步调一致,一方面忽视大麻在药用和精神状态方面的效能,另一方面又重视并推动它朝农业方向发展,大麻纤维用作船舰绳缆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
与此同时,欧洲列强治下的奴隶和劳工阶层,虽远隔偌大太平洋,竟十分巧合地殊途同归,选择了相同的价值取向——将大麻作为药材和精神慰藉神品,这一时期的大麻进程,走出了由安哥拉奴隶带到巴西甘蔗园的路线图,及至19世纪晚期和20世纪早期,再转往加勒比海地区。并追随北美洲大开发的脚步而溯流北上。
此时正值印度劳工初登新大陆,他们恰好遭遇美洲北上“大麻情结”,与之合流,在残酷的原始资本积累阶段,这一帖适时送上、可堪忘却现实苦难的安慰剂,迅速在底层苦力间传播升温,印第安原住民正是于此时期接纳大麻并把它融入自身文化之中。
至此,大麻基本走完首次跨洋之旅,这段时期最大特点体现在,大麻仅仅作为官能满足和功能性效用的传播,使用人群局限在社会底层,并未发掘出新功用和新体验,更遑论引领时代文化上的建树。
在残酷的原始资本积累阶段,印第安原住民于此时期接纳大麻并把它融入自身文化之中。
反主流文化的标志性元素
大麻真正成为代表青春,叛逆,反主流文化洪流的标志性元素,“垮掉的一代”和嬉皮士崛起厥功至伟。但它们是如何联系起来的?
这股文化运动的源头,可以追溯到1910年发生的一场墨西哥革命,那场革命的结果,就是有大批墨西哥青年涌向北方邻居美国,他们自然而然带来了日常生活的放松剂——大麻,作为副产品,他们也把西班牙文里的“大麻”(marijuana)一词传播到这个以英语为官方语言的国度。
墨西哥革命发生后,墨西哥青年将marijuana一词传播到美国。
而早于美国嬉皮运动兴起之前,远在欧洲大陆另一端的巴黎其实已先行一步,当时一些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精英,经常聚集在“大麻会馆”里吞云吐雾,把身陷颓废氛围、寻找感官刺激作为彰显个人特质的另类表达,但这种特立独行的行动并未获得社会响应,最终草草收场。迟至二十年之后,才在美洲新大陆传来隆隆回响。
在美国,大麻被蓝调和爵士音乐家所普遍接受,是它在流行文化中登堂入室的重要梯阶,而源自非裔美国人社区的蓝调和爵士,本已打上颠覆主流的先天基因,它们一直是以杂乱无序的风格挑战社会既有规则而著称。
当两股“叛逆”基因重组,撞击出来的火花,不可一世的气焰直指霄汉。不少音乐家借力冲“high”谱写佳作,其中,著名爵士音乐家Louis Armstrong的《Muggles》(麻瓜)可为辉煌的注脚,所谓“麻瓜”,就是大麻的俚称。
大麻被蓝调和爵士音乐家所普遍接受。
二战最大赢家美国,在战后迎来经济、科技和艺术等多领域的空前繁荣,但与另一世界霸主苏联对峙,令冷战阴云密布,核战威胁、政治迫害、种族歧视以及女权运动兴起,社会弥漫紧张压抑氛围,在精神苦闷与衣食无忧两面作用之下,催生了被称为“垮掉的一代”年轻人。他们挑战传统价值观,标新立异,崇尚自然,谈文学,玩爵士乐,蓬头垢面扎堆吸食大麻……
“垮掉的一代”最重要的作品里,Allen Ginsberg的《嚎叫》(Howl.),无疑可以算得其中一号。这是一首诗,Ginsberg试图通过自己独特的文字,描述他们那代人的街头生活,其中,爵士乐与大麻是相互交织的主题,他也回顾了导致垮掉文化受到放逐的命运,为这代人中最好的大脑因深陷毒瘾无法自拔,被疯狂摧残(致幻剂,也包括大麻)而哀嚎。
另一部足以代表时代的声音,是Jack Kerouac最精彩的自传体小说《达摩流浪者》(The Dharma Bums),书中用“披头”(beat,亦即“垮掉的一代”),象征节奏疯狂急促的爵士节奏,暗指世界末日到来前的绝望。
“垮掉的一代”年轻人点燃大麻逃避苦闷。
美国早期的大麻文化与毒品文化互有交叉,形成了一个成分复杂的大群体,但是在这些人中间,既有诗行《嚎叫》里和著名电影《裸体午餐》中染上麻醉剂癖瘾的知识分子群体,也有受大麻影响的流氓和躺在大街上的瘾君子,他们完全分属不同背景。尤其是,吸食少量大麻的爵士音乐家,现在被认为是无害社会也无害身体的调剂,但当时的社会并没有耐心去分辨这些,主流一气同声发出冷嘲热讽,大麻文化一路走来,这种声音一直如影随形。
自“垮掉的一代”淡出历史后,大麻文化未有稍事停顿,为随之而来的嬉皮士所承袭。在嬉皮士群体,同样有边界模糊的现象,许多新左派人士同时也是嬉皮士,但并非所有嬉皮士都支持新左派的主张,尽管如此,他们都一致反对越战。
在加拿大,左派高举反美大旗,情绪日益高涨,最终发出让加拿大更加独立的声音,民族主义意识形态抬头;而美国嬉皮士则相反,他们因反对越战以至站到爱国主义的对立面,两种政治主张背道而驰,讽刺意味浓厚,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以热爱和平、拥有自然美景的加拿大为家。
千禧一代并不认为吸食大麻是低俗之举。
但无论是“垮掉的一代”,还是嬉皮士,以及延续至今的现代反主流文化人群,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即他们都拥有一腔世纪末的悲情,认为自己才是那个在日益走向工业化的时代下,正在失落的田园诗般生活的庇护者,但他们以异端行为,如性解放,吸毒,自我边缘化于主流,都无法获得社会接纳与理解。
终为社会顶层精英拥抱
大麻文化作为嬉皮运动的遗产,在加拿大一直香火未泯,近年更出现增长回潮之势,这个转变背后有许多原因,其中互联网兴起功不可没。在互联网时代,人们更容易从网上获得有关植物的正面信息,这直接改变了大众对大麻的看法。
北美大麻合法化趋势已经无法回头。
如今,叛逆的嬉皮士已被时尚人士所取代,这些新成员将20世纪80年代兴起的高科技,与创业、绿色和共享经济共冶一炉,千禧一代视吸食大麻为时尚之举,在大麻经营者成功引入品牌营销策略之后,更使大麻形象大升级,成为彰显身份的一张名片。
从某种意义上说,最新一波到来的大麻文化风潮,在浪尖上跳动最欢的,是波希米亚风的创新之花。这个现象甚至引起硅谷科技新贵们的关注,大麻这个几经谷底不熄的“反文化逆流”,终为社会顶层精英所拥抱。
对鸦片战争苦痛历史无法释怀的华人,本能地对大麻抱持警惕与排斥态度,但不管是否情愿,北美大麻合法化趋势已经无法回头。
面对未来遍地大麻店,华人家长应提前做好准备。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平台立场。
作者:逍遥
来源:高度周刊
平台:北美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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