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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生物91亿罚单，搅热市场。不仅仅国家药监局开出91亿罚单，中国证监会也给出顶格处罚。同时，国家药监局、国家卫生健康委、银保监会、吉林省人民政府会同有关部门，制定了《长春长生公司狂犬病问题疫苗赔偿实施方案》。

01

罚款91亿元！

昨日，10月16日，长生生物不仅领了国家药监局的91亿元罚单，被吊销药品生产许可证，还被证监会处以60万元罚款顶格处罚，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高俊芳等4名当事人被终身市场禁入。

晚间，ST长生公告称，按照《长春长生公司狂犬病问题疫苗赔偿实施方案》的有关要求，长春长生公司设立狂犬病问题疫苗专项赔偿金，用于支付长春长生公司狂犬病问题疫苗续种补种、损害赔偿、民事诉讼赔偿、损害认定、咨询服务及临床观察等费用。

同时，国家药监局、国家卫生健康委、银保监会、吉林省人民政府会同有关部门，制定了《长春长生公司狂犬病问题疫苗赔偿实施方案》，指出：造成一般残疾的，一次性赔偿20万元/人；造成重度残疾或瘫痪的，一次性赔偿50万元/人；导致死亡的，一次性赔偿65万元/人。

91亿元巨额罚单，认定八项违法事实

一是，将不同批次的原液进行勾兑配制，再对勾兑合批后的原液重新编造生产批号；

二是，更改部分批次涉案产品的生产批号或实际生产日期；

三是，使用过期原液生产部分涉案产品；

四是，未按规定方法对成品制剂进行效价测定；

五是，生产药品使用的离心机变更未按规定备案；

六是，销毁生产原始记录，编造虚假的批生产记录；

七是，通过提交虚假资料骗取生物制品批签发合格证；

八是，为掩盖违法事实而销毁硬盘等证据。

行政处罚决定书认定，上述行为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品管理法》及其实施条例，以及《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药品生产监督管理办法》《生物制品批签发管理办法》等法律法规和规章。

依据行政处罚管辖有关规定，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和吉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分别对长春长生作出多项行政处罚。

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撤销长春长生狂犬病疫苗药品批准证明文件；撤销涉案产品生物制品批签发合格证，并处罚款1203万元。吉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吊销其《药品生产许可证》；没收违法生产的疫苗、违法所得18.9亿元，处违法生产、销售货值金额三倍罚款72.1亿元，罚没款共计91亿元；此外，对涉案的高俊芳等十四名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作出依法不得从事药品生产经营活动的行政处罚。涉嫌犯罪的，由司法机关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多部委发布赔偿方案，死亡案例赔偿65万

国家药监局、国家卫生健康委、银保监会、吉林省人民政府联合发布了长春长生公司狂犬病问题疫苗赔偿实施方案，长生生物设立的专项赔偿基金用于支付狂犬病问题疫苗续种补种、损害赔偿、民事诉讼赔偿、损害认定、咨询服务及临床观察等费用。银保监会负责对中国人寿的赔偿金管理支付工作进行监督。

根据赔偿方案，根据狂犬病潜伏期通常为1—3个月、罕有超过1年的特点，受种者自接种之日起，一年内出现第三条所列损害的，按照本方案申请认定和赔偿；受种者自接种之日起，一年之后出现损害的，可依法向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赔偿诉讼。造成一般残疾的，一次性赔偿20万元/人；造成重度残疾或瘫痪的，一次性赔偿50万元/人；导致死亡的，一次性赔偿65万元/人。

信披违法领顶格60万元处罚，4人市场禁入

在国家药监局下达91亿元罚单的同时，证监会的“板子”也打到了长生生物上。

证监会表示，要依法严惩长生生物在资本市场上的违法行为。经查，长生生物存在以下违法事实：

一是未按规定披露问题疫苗不符合标准以及停产和召回的相关信息；

二是披露子公司产品有关情况的公告存在误导性陈述及重大遗漏；

三是未披露被吉林药监局调查的信息；

四是违规披露狂犬疫苗GMP证书失效致主业停产以及该证书重新获取的情况；

五是披露的2015年至2017年年报及内部控制自我评价报告存在虚假记载。

依据《证券法》的相关规定，证监会拟决定对长生生物处以60万元罚款的顶格处罚，拟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高俊芳等4名当事人给予警告，并分别处以30万元的顶格处罚，同时采取终身市场禁入措施。对其他涉案当事人给予30万元以下不等罚款，同时拟对张友奎等3名当事人采取5年的证券市场禁入措施。证监会将在充分听取当事人陈述申辩意见后，依法作出正式行政处罚决定。

证监会表示，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关乎人民群众切身利益和社会安全稳定大局。长生生物疫苗事件发生后，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证监会将坚决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和李克强总理的重要批示和指示精神，依法彻查并从严惩处长生生物案件当事人的违法行为，涉嫌犯罪的，坚决移送，严惩不贷，让违法者付出应有的代价。市场各方应以长生生物案为鉴，充分警醒，严格遵守法律法规，诚信经营、规范运作，切实保证信息披露真实、准确、完整、及时，共同为资本市场长期健康稳定发展做出努力。

02

事发！

长生生物年报显示，2017年该公司实现营业收入15.53亿元，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5.66亿元，几乎全部由长春长生贡献。

其中，该公司冻干人用狂犬疫苗（Vero细胞）批签量为355万人份，位居国内第二，狂犬疫苗贡献营收7.3亿元。

截至7月13日收盘，这是一个平常的日子，长生生物市值约240亿元。

7月15日下午，国家药监局发布的一则通告显示，长春长生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长春长生)因冻干人用狂犬疫苗生产存在记录造假等违法违规行为，遭药监部门立案调查并没收药品GMP证书，责令停止生产。

而涉事的长春长生正是长生生物(002680.SZ)的核心子公司，狂犬疫苗系其拳头产品。这一纸通告，迅速将长生生物推至风口浪尖。

中国特色，事情本已告一段落。

7月21日，一篇《疫苗之王》刷满朋友圈。

从此，长生生物开始了大溃败。

03

7月22日起！

深交所在第一时间采取监管措施：

一是电话问询公司情况，要求立即对通报事项进行披露并作出回应

二是连续两次向公司发出关注函，督促公司核实涉事产品的具体情况、重大事项披露是否及时以及行政处罚对公司的影响

三是要求公司根据药监部门的现场督查情况及时披露进展，履行信息披露义务

第二天，7月22日。

长生生物被爆出劣迹非常多：长春长生曾于2017年10月27日被调查出“百白破疫苗效价不合格”事件。

再前往，中检院发布的《2016年生物制品批签发年报》显示，2016年，长春长生公司1批（21.0048 万人份）百白破疫苗因效价不合格，被拒签。

然后，人们继续发现，因狂犬疫苗“造假”涉事的主角长生生物，以91.59%的毛利率占据行业首位，康泰生物和长春高新紧随其后。

从历史数据来看，这三家的销售毛利率均保持在60%以上，并在近三年里逐年上升。而2018年一季度，贵州茅台销售毛利率为91.31%，低于长生生物。

然后，记者查阅并整理裁判文书网上已公开的文件发现，在过去十多年中，不完全统计，长春长生及其母公司长生生物至少涉入了12起受（行）贿案，案情多为该公司销售人员或者地方经销商向当地负责疫苗采购的相关人员提供好处费、推广费、回扣款，以获得疫苗的优先采购或更大的采购份额。

这12起案件集中发生在安徽、河南、福建、广东四省，时间跨度从2001年至2017年，受贿人员大多为县市一级的疾控中心工作人员，也有医院免疫门诊的负责人。

第三天，7月23日。

各地公开表态拒绝长生生物。

• 上海：已全面停用长春长生生产的狂犬病疫苗

• 河南：全面停用造假企业狂犬病疫苗，已封存14万人份

• 海南：全面停用涉事狂犬疫苗

• 重庆：已全面停用长春长生狂犬疫苗

• 山西：已停用长春长生狂犬病疫苗

• 广西：全面停用长春长生狂犬疫苗

• 昆明：已停用长春长生狂犬病疫苗

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相关负责人通报，经查明，长春长生公司编造生产记录和产品检验记录，随意变更工艺参数和设备。国家药监局已责令企业停止生产，收回药品GMP证书，召回尚未使用的狂犬病疫苗。国家药监局会同吉林省局已对企业立案调查。

媒体继续爆出，2017年，长生生物2017年的研发费用仅1.22亿元，占收入的比例为7.87%；而长春高新为8.5%，康泰生物为10.27%，沃森生物则是高达49.87%！

全球四大疫苗巨头葛兰素史克、默沙东、辉瑞、赛诺菲研发费用占收入比重介于14.47%-18.20%，使得长生生物的研发投入也显得颇为寒酸。

长生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官网首页被黑客攻击，并配图“不搞你，对不起祖国的花朵”。

7月23日下午，国家药监局召开党组扩大会议。

会议决定对长春长生所有疫苗生产、销售全流程、全链条进行彻查，尽快查清事实真相，锁定证据线索。

深交所表示，已对长生生物大股东、董监高所持有的股份进行限售处理。共涉及约4.41亿股，占长生生物总股本的45.29%，该部分股份多为限售股。

第四天，7月24日。

根据最高人民检察院部署，长春市人民检察院按照吉林省人民检察院要求，7月23日依法成立专案组，对“长生疫苗”事件开展调查。

专案组已提前介入公安机关侦查，引导调查取证，做好依法追究有关人员责任衔接；对“长生疫苗”损害公共利益情况及相关行政机关履职情况展开调查。

同一天，长春长生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高某芳等15名涉案人员因涉嫌刑事犯罪，被长春新区公安分局依法采取刑事拘留强制措施。

同一天，长生生物公告，公司股票自2018年7月26日开市起被实施其他风险警示，公司股票简称由“长生生物”变更为“ST长生”，公司股票代码仍为“002680”，公司股票交易日涨跌幅限制为5%。

省纪委监委介入调查，

• 一是对反映长春长生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及其主要负责人的问题线索和信访举报进行梳理和调度。

• 二是责成驻省食药监局纪检组、长春市纪委监委在查清事实基础上，厘清责任，对省市食药监部门相关责任人失职渎职问题，依纪依法严肃查处问责。

• 三是成立责任追究工作组，对长春长生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改制、生产、经营过程中可能存在的腐败问题进行调查追责。

至此，长生生物命运已定。

7月29日，证监会通知：

中国证监会将涉及国家安全、公共安全、生态安全、生产安全和公众健康安全等的重大违法行为，新增为强制退市的指标之一。

业界认为，规则量身定作，长生生物已在退市风口浪尖。

7月30日，ST长生迎来第十个交易日跌停，公司收于10.07元/股，其市值仅为98.05亿元。而截至7月13日收盘，ST长生市值约240亿元。

按此计算，这十个交易日以来，ST长生的市值损失约140亿元。

7月31日，ST长生公告：

公司及全部子公司名下34个银行账户全部被冻结；暂停实施募集资金投资项目及子公司产业园项目；董事长及部分高管因被逮捕无法正常履职。

7月31日突发新闻，山东省疾控中心免疫所所长试图注射超量胰岛素自杀，后抢救成功；其系长生生物中标百白破疫苗评标委员会委员。

8月15日，ST长生公告：

控股股东、实控人高俊芳、张友奎、张洺豪所持19.51%股份遭司法冻结。

8月16日，CCTV报道，国务院下令没收长春长生公司所有违法所得。

至此，ST长生连续33个交易日跌停，继续刷新A股连续跌停纪录；股价报3.11元，总市值已蒸发超8成。

9月初，深交所公布，截至2018年8月31日，除ST长生外，深市2116家上市公司全部正常披露了2018年半年报。

9月26日，据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官网消息，该局党组进行中心组扩大学习，会上通报了吉林长春长生生物疫苗案件处置后续工作情况，提出做好疫苗续种补种和赔偿工作，并要求国家药监局、吉林省人民政府依法对相关企业进行处罚，适时向社会公布。

董事长及部分高管被逮捕，控股股东、实控人高俊芳、张友奎、张洺豪所持19.51%股份遭司法冻结。

2018年10月16日，长春长生罚款91亿元。

长生归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