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方天使到五羊之城的贸易桥梁
八月于我而言,是平淡无奇的一个月。年底离开中国的日子逐渐临近,我也曾希望能走走一些新的地方。在前往娄底的一家钢厂的路途中,我确是经过了一片惊人美丽的湖南乡村美景,然而其他行程都被取消了。计划已久的梅州之行已被搁置,而我希望能在离任之前有机会重拾此事。
我在英国呆了半个七月,围绕着女儿埃琳诺在纽卡斯尔大学的毕业典礼安排了我的夏日假期。自年轻起,我便喜欢纽卡斯尔和英格兰的东北部,现在,从盖茨黑德开往城里时,还能经过安东尼•葛姆雷(Antony Gormley)设计的北方天使雕塑,更添乐趣。
总领事女儿埃琳诺Eleanor 拍摄的北方天使雕塑照片
纽卡斯尔天空深远而带有北方独具的明亮——至少阳光明媚时是如此,而且这里即便在仲夏,空气也很清爽。在泰恩河上桥梁飞跨,场面壮观。然而,直到这次旅程,我才真正驻足欣赏这城市中心的雄伟建筑。
在格雷纪念碑附近的一个餐厅里,我们为埃琳诺进行了毕业庆祝;那里也是石厦林立的新古典主义风格大道的交汇之处。这座城市是由理查德•格兰格(Richard Grainger)在19世纪30年代规划的,要比豪斯曼为巴黎设计的大道早20年。从餐厅望出去,景观就如19世纪的巴黎一般精致。格雷街向泰恩河蜿蜒伸展,虽然不到底下的河水,沿着街道走向码头的停泊处,一路倒也风光明媚。
我本想多写写纽卡斯尔的城市重建,写写它如何跟广州一样,曾是一个港口城市以及造船中心,抑或写写纽卡斯尔在清朝与中国的联系——这已有前人着墨。然而,我的计划被一名不速之客所打断了。
周日早上,我下楼时发现厨房里有一只耗子。它的个子很小,不幸地被困在了笼子里。后来我的女儿艾米丽告诉我,是她听到了声响所以安了捕捉器。她用玉米片妆点了捕捉器。当我下楼时,耗子正在小口地吃着玉米片,看不出几分焦虑。我们的猫Mao已经有与宠物仓鼠和平相处的经验,所以完全忽略了耗子的存在。他正在为自己的罐头感到着急。
在我父母房子旁的一个棚屋里,我曾见过一只受惊的耗子露着牙齿蹦上一个人的脸,因此我害怕它们。而这一只却不太具有攻击性。虽然我不想它呆在这座房子里,这毕竟是它的城市,不是我的。在远离楼房的一片空地上,我把它放了。
纽卡斯尔的格雷纪念碑是以格雷伯爵命名的,其姓名及头衔也用以命名一种带有柑橘类水果佛手柑香味的茶。这礼拜,在想到广州与英国的海上渊源时,我查了一下当时的茶叶贸易数据,那是曾经连接我们的纽带。1684年,英国从广州进口了五箱茶叶。到1720年,贸易总量已达到每年40万磅重。到了1800年,数值达到2300万磅,英国的购买量占中国市面上茶叶总量的1/7。当时英国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十左右来自于茶叶进口税,可谓高度依赖。
那时候,英国商人的木船必常常停靠珠江边。我相信有许多不速之客沿着锚链蹦跳着上岸,然而我不确定是否有广州的耗子能在长途旅程中存活,终也抵达英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