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耕不辍的总领事摩根先生Alastair Morgan,每月撰写博文一篇,这样的习惯已经坚持了数年,在中国也积累了相当数量的读者粉丝。在本月4日发表的新一篇文章中,摩根先生讲到了从照片感受生活,感受时间。正巧与3天后的广东高考作文考题“胶片和数码时代”相“邂逅”,为了纪念这次美妙的“偶遇”,主页君特意把总领事的这篇文章分享出来,大家看看给这篇作文打多少分呢?
从伦敦到广州:影像中品味生活
五月,我去英国参加外交部年度领导会议,得以与父母共度两个周末,并探望女儿伊琳娜和艾米莉。我初到时在下雨,后来那个周末放晴了。我们在父母家的花园里用餐,随后我和艾米莉在乡野小路和田间径道上漫步了四个小时。
我还记得父亲曾经告诉我,当住过干燥的印度北部,回来又见到英格兰的绿时,他心里一阵涌动。这里的绿有许多层次。埃塞克斯,当栗树和橡树长出色泽透亮的新叶时,春天便来到了。过些时候,其颜色会变深,显得深沉些。漫山遍野的绿色就像一张上了色的帆布,映衬着其他的颜色。灌木篱墙之下,野花的色彩以白和蓝为主。有一种喜阴的花儿特有的蓝,看起来几乎可以吸光,仿佛令人用肉眼看到了光谱边缘的颜色。
每次回伦敦,我都尽量能去看一个艺术展览。2012年,我在皇家美术学院看了大卫·霍克尼( David Hockney)的个展:宏大图景(“A Bigger Picture”)。霍克尼依然是才华横溢且分外高产的。展览的名称对应了他于1967年创作的《水花四溅》(“A Bigger Splash”)。这幅作品以未经调试的丙烯酸的蓝来呈现天空,再以近乎透明的蓝来描绘泳池(带有一个晦涩难懂的白色浪花),伴随的南加州全年无休的阳光肆意地普照着。
近年,霍尼克越来越常去英格兰北部的约克郡小住。展览综合了画作,ipad作品以及影响装置,记录了2011年的约克郡初春。约克郡的气候与加州大不相同,常伴随灰暗的天空和雨水,然而霍尼克笔下的约克郡可不是暗沉的。最让人震撼的是他所画的繁茂盛开的山楂花。这是对丰饶的庆贺。
上个月,埃塞克斯的山楂花开得就像霍尼克的画里那样。我从来没有这样欣赏过它,或许因为以前从没有人教我这么去看过。印象中它是一簇美丽的小白花,但今年的花朵开遍了树丛,开满花的枝条如手臂一般粗,向外不断延展着。路旁的牧羊人欧芹也盛开得异常繁茂,此前从未见过。草场上散布着雏菊,还有几处完全被金色的金凤花所覆盖,仿佛早就被绣在上面了。这都归功于上个温润潮湿的冬天。
我本打算去泰特现代美术馆看“亨利·马蒂斯(Henri Matisse):剪纸”展览,可却没时间。它将一直展出到9月,所以希望下次回来能去看。这些剪纸是马蒂斯晚年的最佳作品,那时候对于他来说剪纸比绘画要好操作一些。第一个作品是将打印机墨盒的商品手册剪制而成的。后来的作品则是用以水粉上色的大幅纸张剪成的。画作是线条的交集,在成片的色彩中汇合。马蒂斯曾提到,裁剪色彩,就像雕刻家雕刻石头一样。
我倒是有时间去了外交部大楼附近的一个展览——界线之上:北朝鲜的人与地,是尼克·丹兹格( Nick Danziger)的摄影作品展。这是英国文化协会所组织的,是他们首次携手北朝鲜市民合作的文化项目。
英国文化协会的本意是通过展览展示北朝鲜人的日常风貌,更能通过项目增进人文交流。我对北朝鲜知之甚少,与许多人一样,我从未去过,于是我便仔细地从照片里寻找关于这个国家的蛛丝马迹。它们并未能透露许多。不同于想象中,我没看到那么多制服,却看到在松道湾游乐园里出售的鲜艳泳衣。微笑而自然的孩童在平壤的公园里溜旱冰,看起来就像亚洲的任何一处。有张照片展示了一位老妇人安坐在柳树下的斑驳树荫里,平壤的大同江缓缓流过,这场景几乎可以是在中国北方。
我们真的能从照片中看出生活的状态和体会么?在翻看荷兰摄影师Aart Kooij上个月出版的《广州:在高速与高度之间》时,我不断思索这个问题。Kooij的部分作品可在www.photoprovence.nl上看到。许多令我惊叹的照片,都是在我喜欢漫步的街区里拍摄的,包括海珠和东山。然而,Kooij所拍摄的和我所看到的,并不相同。Kooij拍到了被我所忽略的。而你此前或未知道的是,从大部分的照片上来看,广州的许多地方都显得非常绿意盎然的。然而,从比喻的层面来看,Kooij的照片的确捕捉了马蒂斯最后一组作品中其中一幅的主题:“在城市中心的街道上,在河流的两岸,生长着生命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