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伦敦金融城俱乐部(City of London Club)的图书馆里,上世纪50年代的一位证券经纪人从李伯大梦(Rip Van Winkle)中醒来。但他不会意识到时间的流逝。欧式纽扣扶手椅以及逝去很久的融资家的画像仍然是老样子。
外表是会骗人的。这个金融机构不再类似于一个绅士俱乐部,也不可能在里面召集会议。关系紧密的精英们已被全球化驱散,金融界的政治影响力因为此次银行业危机而被削弱。
商业历史学家戴维•基纳斯顿(David Kynaston)称,上世纪50年代的英国央行(Bank of England)行长科博尔德勋爵(Lord Cobbold)曾经习惯于这样夸耀:“半个小时之内我就能让所有要人聚集在我的房间。”如今,召集一个临时峰会几乎是不可能的。“你必须施加影响的那些人不再招之即到,”RSA Insurance首席执行官史蒂芬•赫斯特(Stephen Hester)表示,“他们位于纽约、中国或阿根廷。”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像当年出身高贵的券商嘉诚(Cazenove)的老板戴维•梅修勋爵(Sir David Mayhew)那样代表伦敦金融城了。
与此同时,2008年的金融危机以及随后曝出的丑闻,导致伦敦金融城与金融界高官之间出现隔阂。在英国央行官员涉嫌汇率操纵后,科博尔德勋爵的现代版、加拿大人马克•卡尼(Mark Carney)一直呼吁结束英国央行与大型私营部门银行之间的“炉边谈话”。
伦敦金融行业不再集中在英国央行周围那些蜿蜒曲折的街道上。随着外资纷纷流入伦敦,一些投资银行迁到东部的金丝雀码头,对冲基金也搬到了豪华的伦敦西区。
这一趋势始于上世纪60年代,当时美国税收改革促使离岸欧洲美元债券市场创建。1986年放松监管的“金融大爆炸”(Big Bang)改革进一步推动了全球化,时任英国首相的玛格丽特•撒切尔(Margaret Thatcher)允许外国企业收购传统券商和商业银行。
回首当年,伦敦金融城曾一度由久负盛名的巨擘所统治,例如施罗德(Schroders)、佳活宾信(Kleinwort Benson)以及摩根建富(Morgan Grenfell)。数据机构Dealogic称,2014年,在收费估值最高的5家并购顾问公司中,有4家总部设在美国,摩根大通(JPMorgan)和高盛(Goldman Sachs)名列前茅。
伦敦金融城正远离增长较为缓慢的英国内陆地区,这在富时100指数(FTSE 100)中得到了体现。该指数是英国最大企业股价表现的一个基准,始于1984年。其成分股包括British Electric Traction Company和英国帝国化学工业集团(Imperial Chemical Industries)。多数关注英国,必要时关注英联邦。
富时指数总市值近2万亿英镑,是30年前经通胀调整总市值的4倍。如今,在富时成分股中,近五分之一为外国企业,包括墨西哥Fresnillo等矿商以及南非很多大企业。在富时100指数中,约四分之三的收益来自海外,五分之二的成分股企业的首席执行官为外国人。
“由于全球化,我们认为属于英国的很多大企业并非英国企业,”玛莎百货(Marks and Spencer)董事长罗伯特•斯旺内尔(Robert Swannell)表示,“接纳全球多元化是我们国家的优势。”
令备受尊重的私人股本集团实现复苏的首席执行官西蒙•博罗斯(Simon Borrows)表示:“我不认为,伦敦金融城正与英国经济背离,它还在供应投资。”但他认为伦敦金融城已出现“一点泡沫”,入住这里的企业所追求的职业和激励与很多英国人格格不入。伦敦金融城平均薪资比伦敦其他地区高出136%,每年约为5.2万英镑。高级银行家年薪超过100万英镑。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与英国若即若离的关系中,伦敦金融城回到了过去的样子。在现代的伦敦金融城,与上世纪50年代的那位昏昏欲睡的银行家相比,19世纪的金融大亨内森•梅耶•罗斯切尔德(Nathan Mayer Rothschild)或许会感到更自在一些。他与人联合创建了伦敦金融城俱乐部。
这位德国犹太移民专门为外国政府打理大宗债券事宜。在他之后,活跃的墨西哥铁路、印度茶叶种植以及非洲金矿市场建立了起来。
赫斯特表示:“凭借旧时代的大英帝国以及现代的全球化,作为一个全球贸易网络,英国在全球占据重要地位。”英国财务报告理事会(Financial Reporting Council)董事长温•比肖夫勋爵(Sir Win Bischoff)总结道,政治人士和监管者的挑战是提高银行业标准,同时不破坏各种国有资产。他曾任花旗集团(Citigroup)和劳埃德(Lloyds)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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