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就是英国人的第二个家!

2015年10月24日 英国买房投资资讯


英国的酒馆简直烂透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在那里花12英磅去买1品脱的啤酒,而不是到便利店用相同的钱去买一打?为什么要把美好的星期四花在争抢一个小小的木头隔间,而不是在家里享受你自己柔软的沙发,同时用电脑刷 Netflix?这一切,可都比在酒馆里盯着壁挂电视里静音播放的音乐节目看要好太多了。还有更重要的,为什么有人会对这样一个随时都可能有一帮混蛋冲进来用暴力把这里铲平的地方产生眷恋?


我估计,大概是因为几个世纪以来,酒馆一直都是英国公共社交的中心吧。何况能跟别人一起(哪怕只是另一个孤独的男人),用一品脱 Greene King 啤酒撑起你的肚子,也比自斟自饮要热闹一些吧。问题是,英国的酒吧现在正面临真正的危机:据报道,这个国家平均每周有29家酒吧倒闭。有时候,它们也会在重整旗鼓后再次开业,或者成为另外一家 “咖啡酒吧”;然而更多的时候,它们就再也没回来过,在原址上拔地而起的变成了豪宅或者办公楼。


下个月,波兰摄影师让·克洛斯(Jan Klos)将在贝斯纳尔格林工人俱乐部(Bethnal Green Working Men's Club)举办一场摄影个展。这场展览名为 “照片里的东伦敦酒馆指南”,以一系列酒馆员工的全家福式照片构成。这组照片的目的,是为了赞颂那些围绕着当地酒馆而形成的社会文化。最近,我就在其中一个小酒馆跟让聊了聊这事。


哥伦比亚路上的 The Royal Oak


这个项目是怎么诞生的呢?


让·克洛斯:当我第一次从欧洲大陆来到伦敦时,我正遭遇着创作上严重的灵感枯竭。初来乍到,我在这座城市亲见的东西越多,就越为伦敦将自己贱卖给游客的方式而感到难过。那些活着的、正在呼吸着的历史,总是被大把大把所谓的地标建筑所替代。同时,媒体上关于中产阶级总是有很多闲言碎语,特别是关于酒馆的反抗斗争 —— 比如针对那些令它们失去营业执照,甚至关门倒闭的 “新发展”。我便下定决心要好好赞颂它们,赞美它们在社会上的重要性。离开了家乡,它们便再也无法在欧洲找到立足之地了。


为什么选择东伦敦,而不是其他内陆城市,或者去一些传统的乡下小酒馆?


我想是因为,这里是整个伦敦最有趣、最多元化的地方了。我并没觉得伦敦有多么有趣 —— 我甚至觉得它有些呆板乏味。打个比方:当你来到利物浦街附近时,你可以光顾一家很棒的酒馆,但它却没有一家酒馆该有的感觉 —— 那儿的商人和白领毁了它。从另一方面来说,在进行我的摄影项目时,感觉要拍到那种纯正、老派的酒馆风貌实在太难了,因为它们似乎不太想暴露在闪光灯下。


那种老式酒馆似乎对于吸引新顾客不太感兴趣。他们有自己的老主顾,而且这些主顾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选择。新潮一点的酒吧都会迅速接受我的计划,而这些老酒馆则会持一点怀疑态度:“这个家伙为什么要给我们拍照呢?” 这个行为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有一些古怪。但我还是在努力说服他们。我很想为我的系列作品增加更多老式酒馆的照片。


你为什么选择全家福的摄影形式?


我看过 “家庭生活”(Family Life) —— 德国摄影师托马斯·施特鲁特(Thomas Struth)的系列作品。这个作品集比较随意地集合了他在旅行途中邂逅的一些家庭的肖像。酒吧就像人们的第二个家一样,你可以在一个熟悉的环境里放松自己,面对着的都是熟悉的面孔。人与人之间紧密的联系让我想要为这个 “家” 进行拍摄。施特鲁特的摄影项目是在八十年代进行的。在那时,人们还未被数码产品包围;想拍一张照片,你得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去捣鼓胶片照相机。而现在,大家的手机都有拍照功能,他们可以随时掏出手机互拍。那么像举办古老仪式一样召集一帮人,摆好姿势,在胶卷上留下一张全家福,我想这方式还挺不错的。



英国酒馆跟波兰的相比怎么样啊?


波兰实际上不算有酒馆(pub)这么一个概念。我离开波兰八年了。当我还在克拉科夫度过童年的时候,那里主要都是些地下酒馆,不到傍晚不开门;而英国则不同,午餐时间就已经营业了。波兰的酒馆也不像英国这里一样有与众不同的气味,比如老啤酒和苹果酒的味道。我们波兰人甚至都不卖苹果酒 —— 没有人会喝它。我父母告诉我,他们年轻的时候,除了学生会的酒吧,他们根本没什么地方可去。现在当然花样变多了,但还是赶不上英国的酒馆。


你觉得 “改革” 和 “破坏” 是同一个意思么?有没有可能在改革的同时兼顾传统因素?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想要改革,同时不摧毁些什么老旧的东西非常难,但你可以在创新的同时确保不失去太多东西。以酒馆为例,永远有人需要它们,无论它开在哪里,都能催生一个小社会。有的酒馆在重整旗鼓以后再次开张,还干得相当不错。它们的确变得更加现代,用上了新的家具,但它们仍然欢迎那些从前常来的老主顾。所以我想,你可以做些改革,但内里仍然应该是一个传统的老酒馆。在过去的十至二十年间,一切都变化得太快了。现在你可以长久生活在一个小匣子和键盘前面,经济的衰退也将人们圈在家里,连社交活动也能足不出户了。很明显,酒馆正在这个时代的面前垂死挣扎,他们必须做出些改变来让人们再次光临。


这些老酒馆在装潢和品牌包装方面的 “中产阶级化” 过程中,你对艺术家(比如你自己)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如何看待?


我并不会产生一种清醒的所谓 “我不是其中一员” 的意识。我想每个人都参与在这种变化之中。我们所要面对的是进步与发展,你无法阻止它停下脚步。我会去时尚的地方,我享受它们的多元;但是酒馆仍然是让伦敦城能够保持它长久以来的平衡所最重要的一部分。一方面,我很高兴看到新的啤酒厂拔地而起,卖一些精致漂亮的精酿啤酒;但另一方面,它们决不该成为对这些老式酒馆的一个威胁。潮流总是如此:一个元素出现,然后渐渐被遗忘,之后又会重新成为潮流;而酒馆却不是这样。它如果消失,就不太可能再出现在我们生活中了。


大东方路上的 The Old Blue Last


你拍摄的这些酒馆中,有一些现在已经倒闭了,你的照片似乎成为了它们的讣告。你觉得这个摄影项目的意义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我在这儿只待了八年,自然会很敏感地发现周围一些跟我的血统所格格不入的东西。我想这种正是这种感觉,令我更强烈地感知了酒吧在英伦文化中的重要性。对我来说,这个项目的意义就是展示和强调这些重要性。“酒馆的未来” 是一个难以驾驭的命题,人们对此也有各种各样想法。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管我的作品集叫 “赞歌”:我不是在斗争,也不是在为此而神伤。变化永远都在发生,我只是觉得为他们保留一份记忆会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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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雷肖路上的 The Nelson's Head (现已关闭)


马尔泰洛路上的 Pub on the Park


商业街上的 The George Tave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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