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2014:19个为生存挣扎的小人物故事

2015年01月14日 生命真谛




新疆产棉季节,四面八方的打工者前来挣钱,为了多挣钱,有少部分妈妈们把正在读书的孩子一起带来采棉,吃奶的孩童只能背在后背上。妈妈们的本意也很简单,家穷缺钱,采棉是两个月时间的短期活儿,采完就可以带上孩子回家继续读书。岂不知,严重缺课的孩子们因为成绩不理想,逃学和辍学现象比较严重。为了控制学生采棉,当地志愿者和老师们严格控制请假,遗憾的是,采棉时期,家长不会和学校请假,直接把孩子带出家门,一走了之。



牧区没有上学的孩子们和十年前一样,他们的母亲们忙于放牛来维持生计,孩子们也继续在山坡上、小河边玩耍。十年过去了,一直通过手中的照相机在记录这片土地,记录他们的冷暖。有人多次问我,捐助真的能彻底改变他们的生活吗?这里是一个佛教兴盛的地区,那么,我也用一个佛教的词汇来总结我对这个地区十年来的捐助心得:随缘!



2014年4月20日7点41分,跌跌撞撞的永清来到妻子坟前,烧香点蜡后的永清一直不停说着对不起:“老婆,对不起了,今天是你遇难的一周年纪念日,孩子们都在上学,我也不想让孩子们伤心,所以就我一个人过来看你。老婆,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思考,如果我们当初有钱,我们家就不会盖砖木结构的房子,如果盖上砖混结构的房子,房子肯定倒塌不了,你肯定死不了,儿子也残疾不了,老婆,这些都怪我,怪我穷,怪我没本事,怪我什么都不懂!”



2014年1月1日,尽管卢朝礼好言相劝,坐在病床上的孙子还是死活不吃药片。“从去年6月13日住院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年时间了,前三个月主要是化疗,每天光化疗费用就1400块钱,其它费用300块钱,加起来一天最少也需要1700块钱。截至到今天,粗略估算了一下,用了接近十万块钱。医院真不是普通人随便进来的地方,看病实在是太贵了!我在自己田地里辛苦劳作了60多年,除掉几间破房子和一家老小吃喝外,连一千块钱的存款都没有,不怕你笑话,就连给孙子看一天病的钱都拿不出来,这辈子真的是白活了!”



2014年3月28日,身患肺尘病的谭丛贵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给宗谱上香:“既然老祖宗的宗谱在我家,更不能怠慢,只要我身体状况不是很糟糕,只要我还能够有力气跪下,我都会一早起来点上蜡烛,上炷香,希望老祖宗能够保佑我呼吸顺畅,让我多活几年,保佑我的两个儿子早日找到老婆,找到挣钱多的好工作,保佑帮助我的好心人一生平安!”



在儿子的搀扶下,罗坤莲来到过世的丈夫坟前:“去年11月28日,我男人死了,那天是他住进新房刚好一个月的时候。他真的舍不得死,他说,这辈子做梦都没有敢想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他想多住一段时间再死。男人死了,我没有哭,辛苦照顾他41年,我该哭的也哭了,该付出的也付出了,不管从任何方面来说,我都对得起他,男人死了,对我来说,真的是种解脱。”



1969年出生的邓胜基在她十岁的时候因病导致双目失明,对此,当地的神婆则认为,是她家的房子导致的,位置不吉利,风水不对,冲撞鬼神,才导致眼睛看不到了。11岁的时候,她认识了比她大24岁的老公。老公之所以到她家,主要是专程到当地买女人,之后他们一共生育二女二子。她的老公在2006年帮别人干活的时候摔成残疾,不能下地干活,她的身体也开始溃烂,按照她的话说,她对不起老公和孩子们。



出生于1952年的马白草在当地依靠乞讨为生,不善言谈的她被当地人称为傻子,对此,她从不生气也不抱怨,依旧厚着脸皮乞讨,按照她的话说,能让孩子们吃饱饭,她不害怕丢脸。2012年12月29日,感恩中国网站刊登了马白草的故事后,引起了社会各界爱心人士的广泛关注,纷纷伸手援助。2014年4月10日,马白草搬进了新家,据村里人介绍说,自从马白草家的新房盖起来后,她再也没有出门乞讨过,每天穿得干干净净,脸上笑容不断。



1952年出生的黄秀英体弱多病,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爱哭,大家都不喜欢和她在一起,担担心她的眼泪会影响别人家的风水。2007年9月,二媳妇突发急病去世,撇下还未成年的两个儿子。2012年4月,二儿子再婚并于当年生育一女。2013年9月,二儿子也因病去世,他的再婚老婆不久后就带着她的孙女远走他乡。黄秀英常到祠堂上香祷告,希望老天可以扭转他家的风水,不要让灾难再降临他家了。



1949年出生的黄伯梓曾当过5年兵,他最怀念的还是在部队的日子,虽然每天都很辛苦,但只有在部队,才过上了吃穿不愁的好日子。退伍后,当过工人,工厂倒闭后上山砍柴卖木,做瓦片等零散工作维持生计,尽管拼尽全力地干活儿,可生活依旧过得很艰难。1976年的时候,娶了一个老婆,人很好,脑袋瓜特别好使。遗憾的是,结婚不到一年就离婚了,原因很简单,太穷。1993年3月份的时候通过媒婆介绍,认识了现在的老婆刘丽平,比他小整整二十岁。当时他的岳母也说了实话,刘丽平不仅脑袋瓜不好用,还不会说话,更不会干任何活儿,岳母还承诺会帮助他一家,2013年8月份,黄伯梓半身瘫痪了,不仅无法下地干活儿,连上厕所都成问题。面对快要倒塌的房子和正在读大学的儿子,他很想念他的岳母,担心岳母不再帮他了。



1952年出生的袁益平,自幼家境贫寒,他的爸爸在咽气之际嘱咐他一定要把几个兄弟养大成人,他严格遵守爸爸的遗言,让几个兄弟娶上媳妇,各自成家生子,兄弟们安顿完毕,他已经五十多岁了,早就过了结婚成家的年龄,原本出门打工的他也因年纪大无人雇佣,为了生计,2004年开始撑船,当了一名河道工,活儿很累,也很苦,但他不叫苦,有口吃的就应该满足。2007年年底,他在码头撑船的时候捡到了一位比他大20岁的乞讨流浪女人,随后他们一起同居生活,对于他们的结合,村里人说三道四,说他变态,不是人,说的人多了,他很生气,很多时候都想把老太婆赶走算了,但冷静下来还是舍不得,好歹她也是女人,也很可怜。



出生于1941年的黄双英一直认为自己命不好,出生后不到一个月,就被双亲抛弃,养父把她养到一岁左右的时候也抛弃了她。对于儿时的苦难,她不在乎,那个时候她年龄尚小,还没有什么记忆。结婚成家后,有了两个儿子,由于一家人太过于老实,村里人都认为她一家四口人都是傻子,都是大笨蛋,对于村民的评价,她不在乎,眼前她只在乎的是家中还没有长大的几只小狗崽,怕它们四处乱跑,万一被别人偷走或者被过路的车辆压死了就麻烦了。她只希望几只小狗崽快快长大,希望病重的老公等小狗崽长大后才死,人死了,肯定要请人抬棺,肯定要请风水先生,狗崽长大后可以多卖些钱,卖狗的钱就可以用来招待这些人。



物质追求重要还是精神追求重要?还是既要物资也要精神?这个问题让很多人困惑,从人类生活规律来说,如果选择追求物资,精神追求肯定要滞后,很难有人做到精神和物资双丰收,就拿当地居民来说,他们所在的民族都有自己共同的信仰,闲暇之余,大家一起自愿制作佛器,他们追求的是精神信仰,物资欲望不强烈,当然,这样的结论不够准确,总体来说,越是生存环境恶劣的地方,信仰就越虔诚。



从学校返家的孩子们大都会帮助家人干活儿,大的孩子可以下地干活儿,小孩子们则可以帮忙喂养牛羊。重男轻女现象在当地相当严重,超生的家庭也很多。随着时代的发展,生活成本增高,养活下一代的压力相应增大,如今年轻人的逻辑是:只要生个男孩就可以不继续生了,反之,不生男孩不罢休。如果家中男孩和女孩教育出现抉择的时候,大部分家长会采取让儿子读书,让女儿打工的方式来解决。



部分青壮人群外出淘金的同时,也有部分人群默默留在生他养他的土地里耕种,这类人绝大部分属于年长者,城市里也不需要他们,但他们固有的土地和他们的孙辈们需要他们。农业种植的种类分散和常年遭受洪涝和干旱等自然灾害,迫使当地居民只能采取保守的耕种方式。



缺情不缺钱是农村留守儿童的生活现状。他们的父辈选择出门打工,首先感谢改革开放,没有开放二字,他们有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大山里,呆在自己固有的土地里养家糊口。如今他们可以自由出门挣钱,虽然苦但可以让他们的下一代过上好日子,他们的子女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观,吃喝不愁的同时上学还有足够的零用钱,他们的子女因此可以拿钱买到很多来路不明的小玩具和无安全保证的小食品。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大学毕业生大多都希望留在大城市,因为这里会有更多的机会,更能实现自己的打拼计划。有技能的人们则希望借助大城市这个空间,找到更好的工作,挣更多的的钱。对于无文化、无技能的农村人来说,来到大城市,也是为了能够在这座城市里挣到钱,让自己、让家人过上好生活。



三无食品,特别是针对农村儿童的食品问题很突出,可以用非常严重几个字来形容。随着城市对假冒伪劣食品查处力度的增大,商贩们都选择撤离城市转向开辟农村市场。价格便宜,每种食品的售价一般在五毛或者一元钱左右的三无食品,重点针对上小学或者初中的孩子们。



2012年4月21日16点16分,71岁的孤寡老人骆添招仰面躺在自己的床上,痛苦地呻吟着,居住的房屋四处漏雨,即将倒塌。她的爸爸在她一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二十多岁的时候妈妈也死了,两个姐姐也结婚嫁人了,只留下她一人独自生活,也未结婚成家,村里很多大人,尤其是老年人都看不起她,讨厌和她说话,都说她是扫把星,身上有晦气,不干净!村里的小孩也不怎么喜欢她,喜欢当着她的面骂她“石女”。2013年9月17日,骆添招离开了人世,第二天才被邻居发现。据邻居说,老人离世的前一天,老人就说她真的要死了,当时还想为自己再冲一次凉,但由于没有烧水的锅,老人的这个愿望最终没有实现。老人去世的时候,还特意穿上了稍微好看一点儿的衣服和妈妈留给她的那双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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