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象的总是比现实更糟糕 慢读

2015年10月24日 新西兰时空



就像没有时间,只有现在;没有无,只有全部和一切一样。从来也没有得,虽然游戏的热情在于假装有得有失。

——艾伦·瓦兹


没有所谓的不能承受的痛苦


心智似乎总是把事情想得比实际更糟。你总会发现你对现实的描述比现实本身更糟。在现实中,你只需要应付痛苦的此刻,只有现在。在故事中,你必须应付随时间变化的痛苦,包含过去的和未来的痛苦!你甚至可能说服自己必须应付一生的痛苦,光想就令人难以承受。不夸张地说,那是心智创造出来的地狱。但事实上,生命总是宽宏大量;它只会给你现在,你不可能直接经历痛苦的一生。事实上,没有所谓的总是、永远或永不停止。地狱只是心智的产物,别无其他。


想想你坐飞机遇到乱流的时候。当你开始想象乱流太严重可能导致坠机时,你出现很大的压力反应。思想善于勾勒未来可能发生的灾难。但这情况中的真实是什么?是飞机正经过一些强劲的气流,因此你被抛来抛去。那是现实——你正在座位上被晃得晕头转向,那是发生的一切。但思想活在时间中,于是它说:“嗯,现在还好,但等一下就不好了。此刻还撑得住,我也还活着,但等等就快撑不住,我就要死了。这乱流会变得越来越强。”然后,为了回应这个故事,恶心、缺氧、胸闷、喉头紧和心悸都可能出现。别忘了,身体无法分辨真的和想象出来的威胁。巨大的恐惧出现,仿佛事情还会变得更糟。身体预备了打或逃的反应,甚至如果坠机,它也已预备好死亡。


于是当机长冷静地驾驶飞机时,你已预备好等死。机长已经历像这样的乱流上百次,对他来说没什么。真正的乱流在你的想法中。在你的想象里,你正坐在一架已经坠毁的飞机上!在你的想象里,你已经经历了不可避免的坠机事件。


你可能会说:“有可能坠机啊,所以我不是完全疯了!”然后我回答:“没错,但飞机还没坠毁。”只要你想着它可能发生,就表示它还没发生。现在,你最深的恐惧尚未成真,在此刻,它还没发生。事实上,我们所经历的状况,极少抵达心智如此害怕、承受不住的那一刻。有的只是承受不住的恐惧,但那时刻极少到来。


如果事情真的令人无法承受,如果痛苦真的超过身体能忍受的极限,如果愤怒和恐惧真的要把你淹没,如果悲伤真的要把你撕裂,你会不省人事。只要你还清醒,你已在承受发生的事了,即便你认为或感觉它是难以承受的。没有所谓的不能承受的痛苦。就像意识本身,如果它现在正在发生,你便已承载它,和海洋承载每道浪一样,不管那浪感觉起来有多难以承受。


你可以觉得难以承受——觉得你要死了,觉得没办法处理,觉得被淹没了,面对事情时觉得无望和无助——但你不可能是那件承受不住的事。我们说过,身为开放空间,你不可能是无望的,无助的,被淹没的,因为你的本质可以容纳最波涛汹涌的感觉。你可以觉得处理不了,但你一直都在处理,包括现在,而且你也永远只能处理当下的事。你可以觉得你要死了,但你仍活得好好的。身为觉知空间,你已在处理正出现在脑海中的想法,否则那些东西就不会出现。如果那感觉真的令人无法承受,如果生命真的承受不了发生的事,你根本不会知道。


明白这些可以移除我们对生命的基本恐惧。你绝不会抵达承受不住的那一刻,就像浪永远到不了岸边,因为当它到岸边,它已不再是一道浪。这便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经历过死亡,死亡不会是“你”有的经验;而浪也不能经历自己的消失。到最后,你会发现没有什么事情好怕,即使你正感到强烈的恐惧。




生命不是你的敌人


“我做不到。我受不了。那对我来说太多了。那会杀了我。”这些都只是对未被接纳的恐惧而做出的激烈表达。“它难以承受”指的不是你承受不了这痛苦,而“有人会承受不住”也并非你的本质。你觉得自己承受不了,但那样的恐惧无法定义你。事实是你在有那感觉时便已经在承受了,但同时,你会有一种觉得难以承受的深层恐惧——怕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觉得自己太弱而承受不起。但在全然的接纳中,所有这些感觉的浪潮都被容许出现。痛苦和觉得承受不住痛苦的恐惧都已经被接纳,而你同时完美地承载这两者。也不是那么难以承受,对吧?


你永远不会面对到承受不起的事。就算你觉得无法掌控好生命,它也不会给你处理不了的难题。因为你就是生命,生命不是你的敌人。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你的本质已经接纳它了,所以它才会在这里。你永远都不需要面对没有被接纳的事。你永远不需要面对接受不了的事,不需要承受承担不起的事。


只有在你开始把此刻和未来相比时,苦难才真正开始。“我现在还能承受,但等一下就受不了了,现在还可以,等一下就不行了。现在的乱流还小,但等一下就会很严重。”我们让此刻的乱流超越了它们实际上的严重性。


乱流可能会更糟。但将不可承受和拿现在跟之前或未来比较的种种故事去掉之后,你会发现完全的接纳仍在原地。不论发生什么,它从未消失。你的本质永远在当下。就算在你最深的恐惧中,完全的接纳仍在那里,等着你去发现。


然而现实中,我们也只有现在。未来从不曾到来,不是吗?未来只存在于故事里,在我们对这故事的反应里。当可怕的未来来临时,它就只是现在、当下而已。经验会在此时此地,在我身为空间的本质中发生。我知道没有任何事能摧毁我的本质,所以让乱流来吧。我不知道它会来,我也没说想要它来,更没说我喜欢它来。但它还是来了,就让它来吧,然后在它面前,我仍然知道自己是容许所有生命经验发生的广阔空间。我是暴风雨之中的宁静,我不和它对抗;我是容许暴风雨经过的开放空间。我不怕它,不是因为我强壮或勇敢,而是因为我知道暴风雨就是我。它威胁不到我,所以如果它要来,就让它来吧。


于是面对未来我不再战战兢兢,而开始能放松地面对生命,让它自然呈现,即使显露出来的可能是痛苦。身为痛苦升起之处,我比痛苦巨大,也比任何恐惧还广。我是如此开放无边,水远有位置留给每个想法、声音、感觉。


事实上,战战兢兢面对痛苦,反而会放大痛苦。我全身都因为试图逃避现在的痛苦和预测未来的痛苦,而紧绷起来,这反而让痛苦更难受。逃避痛苦反而扩大了痛苦。当我们不再战战兢兢,而在痛苦当中放松;当我们不再将痛苦视为敌人,而在它当中找到全然的接纳,我们会发现疗愈其实一直近在咫尺。我们仍能尽力治愈身体上的痛苦,但,如同我们看到的,真正的疗愈和肉体无关。肉体只是被抛来抛去,但你是乱流中的空间,是暴风雨中平静无波的海洋,你早已完整,早已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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