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元旦假期,一部由冯小刚主演的电影《老炮儿》在国内与海外掀起了一股龙卷风,截止今日,墨尔本更是场场爆满,观影人群空前绝后。
故事的主角六爷是一个60后顽主,年少时生猛闯荡,顶着“侠义”的光环,却在老时,只能胡同里守着一间小卖铺,遛鸟,和儿子晓波隔阂不断,却在儿子犯事一群官二代富二代后,走上了一条不寻常之路,以茬架的方式,完整的诠释了一个暮年英雄之路。
记者在电影院随即采访了一个叔叔,他说自己是北京人,过来看电影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老北京人,听听家乡话。的确,电影中的对话与场景大多是在胡同,这是一种典型的老北京的文化与格局,但在城市的中心,遍布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人群,充斥的皆是飙车,夜店,泡妞,网红的各类代名词,一群以小飞为代表的90后,以外乡人的身份,迅速占领了城市,而六爷的时代,似乎还停留在那个记忆中的胡同,守着一个小卖部,买了份保险,只等默默老去。
现在是墨尔本时间,在距离老炮的北京城,中间差了一个太平洋,半个地球,三个小时,在这个城市里,华人数量不少,撇开现在满大街的混血脸和看漫威成长的一代华裔不说,那些老人们,也差不多是六爷的一代,要翻六张了。
他们和六爷一样都是普通人,只是比之电影中的六爷,更多了一份岁月的沉淀与奔波,身在异乡为异客,这是每一个海外华人感同身受的地方,不论当年出国背景如何,作为老一代移民,经历了语言,求职,生存,安家,生活,每个人身上都可以说开一天一夜,不同的经历,如今迈过中年,却是一样的感觉。
澳洲其实有很多“老炮儿”似的移民,在国内辉煌过,但是千辛万苦出国后,反而找不到方向,有人沉沦下去,有人在怨天尤人。
记者采访了一个看了老炮的老大哥沈先生,他说自己最先是从网上看的枪版,后来又冲到电影院去看了一遍,这部片子让他从“六哥”身上找到力量。二十年前他来墨尔本的时候,完全是血气方刚,天不怕地不怕,可在找工作的时候却屡屡碰撞,当从一个天之骄子的留学生不得不要去餐馆刷盘子打工赚钱,回首过去,当初牛气冲天的梦想只是一个梦想,被社会淘汰已是事实,但再普通的人也可以有自己的坚持。
老炮儿这部电影也反应了很多现实的矛盾,与记者一同观影的朋友,也是一个来澳十年的北京80后,当他看到六爷因为要给儿子凑钱还给官二代小飞的时候,对记者偷偷说了一句:估计借不到钱。果然,这一幕出现的时候,电影院很多人都笑了。电影中六爷的很多朋友要么拿不出钱,要么孩子读书结婚,要么就是一类如洋火的角色,明明是有钱,但最后却被六爷说不局气,钱也不要就走了。
洋火同小飞的父亲一样,属于六爷时代中的佼佼者,有钱有地位,就像电影中某个出现的圈养鸵鸟的本家一样,随随便便,便能一掷千金,但在关键时刻,却与昔年好友话不投机半句多。
现实中的墨尔本也不乏这样的场景。很多早年过来开餐馆,开酒楼的,背负着全家希望,起早贪黑多年,才有了这样一点成就,但是在日渐冷漠的人情世故中,对于上门而来的朋友,常常揣着一种心思:无事不登三宝殿。记者的朋友就以他自身做了一个例子,当初在墨尔本买了清洁生意,攒了一些钱付了房子首期,在在后续付款时候却遭遇了一份世态炎凉,原本做的买卖出了问题,不得已先拿买房的钱垫上,没料到交房日期中介弄错,一时之间急需用钱的时候,往日的那些“朋友”却也成了电影中的种种借口。最后借钱给自己的生意伙伴,要按天还利息,这不就是六爷口中的“不局气”吗?
而电影中最后有一场戏,六哥不为小飞父亲的金钱所动,将腐败证据寄给了有关部门。记者的隔壁坐着一个年轻的学生和父亲,悄然说了一句:“干嘛要惹事,跟钱过不去啊”似乎,这才是真实的墨尔本现实观。事实上,今天的墨尔本又何尝不是处处有小飞呢?
现在的澳洲留学生,也不再是当年老炮们那个时代,需要付出很多艰辛才能拥有现在的一切,时下的年轻人更不是当年意气风发一心圆梦的那一代留学生了。当电影中,染着一头白发,打着耳洞,挂着项链穿着潮服的官二代小飞带着手下霸气登场时候,身后那一辆红色法拉利的场景在墨尔本也颇为眼熟。
去唐人街走一遭,皇冠赌场转一圈,这样的豪车,这样的装扮并不少见。不管是电影中的小飞,还是墨尔本的小飞,他们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一类人。随随便便,便能花着家里的钱,主豪宅,买豪车,仿佛所有的东西都是微不足道,随手拈来。现在墨尔本小飞一代热衷于搂着姑娘,喝着红酒,开着豪车,一下飞机就投资买房,早就不似当初老炮那一波移民的艰辛人生。
而多年以后的今天,中国的发展日新月异,当年揣着澳币带着一身学历回去还会被人高高瞻仰,现在可能连一份普通白领的工作都难找。现实的残酷,使得现实中的人情渐渐淡去,明显的落差就如同现在的小飞留学生和三十年前登录澳洲的老炮们差别一样大。我们不去探究电影的逻辑和情节,墨尔本的老炮也好,小飞也好,都是一个时代的缩影,但是他们之间的鸿沟却深不见底,两个世界,别说茬架,照面都难。
审核:Pe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