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中国最后的贵族

2017年10月11日 美国高中留学



本文来源于拾遗(ID:shiyi201633),作者:拾遗,“美国高中留学”获授权发布。


她用一生告诉我们:

贵族之所以是贵族,

并不在于财富有多少,

也不在于权力有多大,

而在于具有一种高贵的精神。




她是大富商郭标的四女儿,从小锦衣玉食。

她和宋氏姐妹毕业于同一女校,从小接受美式教育。

她在燕京大学念书,好朋友是康有为外孙女。

这个“上海的金枝玉叶”,后半生却频频遭遇磨难。

50岁时,还被赶出大宅去刷马桶,直到十指变形。

但即便去刷马桶,她也要穿着优雅的旗袍。

没有烤箱,她用饭盒也要蒸圣彼得堡风味的蛋糕。

没有茶具,她用搪瓷缸子,也要天天喝自制下午茶。

“要是生活真的要给我些什么,我就接收它们。”

不管生活给她什么,她都高昂下巴,坦然接受。

她用一生告诉我们:贵族之所以是贵族,并不在于财富有多少,也不在于权力有多大,而在于具有一种高贵的精神


1909年,郭婉莹出生于悉尼。

其父,乃当时著名大富商郭标。


6岁时,郭标应孙中山之邀,
回上海创办了永安百货公司。

上海南京路,当时乃远东商业中心。
而永安百货公司,是中心中的中心。
那一年,婉莹随父亲来到上海。

永安百货公司

婉莹是父亲最心爱的孩子。
那时,经常来郭家玩的同龄人,
大都是名人富商家的金枝玉叶。

从小锦衣玉食,得万千宠爱。
父亲怕婉莹沾染一些小姐脾气。

所以每天早上,郭标就会带着婉莹,
去院里花园打理鲜花,
同时,也告诉婉莹做人的道理:
做人要像花又不像花,不要娇气要骄气。


1920年,婉莹进入中西女塾就读。
中西女塾是一所名副其实的贵族学校,
宋庆龄、宋美龄、张爱玲,就毕业于此。

学校管理非常严格:
学生不准佩戴任何首饰和珠宝;
自己的床,必须整理得一丝不苟;
在走廊停下说话,必须让到一旁。

任何家庭背景的学生都不能例外。
学校的校训是:成长、爱人、生活。
教育是美国式的,用全套美国课本上课。

目的只有一个:让学生一生年轻和愉悦地生活。
这样的教学理念,锻造了婉莹一生的优雅心态。

中西女塾大门

中西女塾


当时,很多人挤破了头,

也要送女儿到这里读书。
从这里毕业的女子,往往可以嫁一个富贵人家。
1928年,郭婉莹从中西女塾毕业。

如花妙龄的她,引来无数追求者。
父亲为她选了一个富家子弟,订了婚。
一次,未婚夫送她一双新潮玻璃丝袜。
“这袜子真结实,穿一年都不坏。”

郭四小姐可不想嫁给一个只会谈丝袜结不结实的男人。
她不能容忍这样没有趣味的生活。
于是以死相逼,让父亲解除了婚约。

郭氏家族合影


拒绝富二代后,

婉莹一个人去了北平,
她想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喜欢儿童心理学的她,
决定进燕京大学心理系深造。

正是在这里,
她遇到了一个有趣的男子——吴毓骧。


吴毓骧虽出生于清寒门第,
但风流潇洒,幽默有趣。
郭婉莹和他一见钟情,
两人轰轰烈烈地爱恋,然后结婚,
成为众人仰慕的神仙伴侣。

 “他们一家人,那样好看,那样体面,
那样幸福,那么温馨,
客厅里的圣诞树那么大,
福州厨子的菜烧得那么地道。”
在朋友眼中,郭婉莹把日子经营得像一部完美的电影。


但是,生活常常就是一场闹剧。
不久,婉莹的人生便开始偏离“千金小姐”轨迹。
如所有故事一样,他俩的爱情出现了危机。

生性风流的丈夫喜欢上了一个年轻寡妇。
1943年,郭婉莹正在医院难产时,
吴毓骧却在外面和寡妇彻夜风流。

这是一个会让你高兴、但不会对你负全部责任的丈夫。
千金大小姐,开始学会支撑一个家。


一个晚上,郭婉莹找到寡妇家,
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
而是平平静静把丈夫带回了家。

在任何时候,她都不会失态,
这个女子,完成了史上最优雅的捉奸。

任何人或事,都有AB面。
得到了A面的好,就必须为B面的坏埋单。
婉莹懂得这个道理,她选择了原谅。

她依然像新婚时那样,每天早早起来为丈夫做精致早餐。
在她的包容下,两人感情恢复如初。


新中国成立,郭家人选择逃往美国。
家里人想带她一同走,但婉莹坚决留下。

没了家族支持,她就到外面打工养家。
但没多久,更大的“磨难”接踵而至。
1957年,吴毓骧被打成右派入狱,
从此,婉莹开始了长达几十年的炼狱生活。

不仅要承担繁重劳动,还要独自抚养孩子。
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十点才能回家。


每个月,她都要抽时间去看望丈夫。
但1961年,由于心肺系统疾病,
吴毓骧在提篮桥上海监狱医院去世,
留下一大摊烂事,让婉莹独自扛起。

但婉莹从不在儿子面前展现苦难和抱怨生活,
她给儿子带回一只小鸡,让他好好抚养,
虽然在过去,她们家宠养的是德国名犬。

全家合影

第二年,吴毓骧被判向国家偿还14万元债务。
法院的人来向她宣读吴毓骧的判决书时,
婉莹只是平静地听着,不闹也不嚎,
即便眼里盈满泪水,也决不让一滴落下。

于是,四小姐的家产和首饰,皆被充公。
婉莹被扫地出门,蜗居在一个7平米的亭子间。
屋顶破漏,冬天一早醒来,她脸上总是结着霜。

“晴天时,阳光会从破洞里照进来,好美。”
 但四小姐却总是这样看待生活。


因是资本家的女儿,她被强制去劳动改造。

从没干过重活的她,就此摊上了重体力劳动。


被送去修路,把大石头砸成小石子,从满手血泡到满手茧子。

被下放到农村,挖鱼塘挑河泥,从满肩血皮到满肩硬痂。
被派去菜市场,大冬天剥冻坏的大白菜,直到十指变形。

生活即便困苦如此,她也要活出一派诗意。
没有蒸具,她用饭盒也要蒸圣彼得堡风味的蛋糕。
没有烤箱,她用铁丝也要烤香脆可口的吐司。
没了茶具,用搪瓷缸子,也要天天喝自制下午茶。

生活给她狰狞的酸柠檬,她就榨成好喝的柠檬汁。
朋友问她:“都这样了,你怎么还那么讲究?”
婉莹回答:“因为,这才是人的样子。”


儿子给她拍照,她挺胸把双手背在背后。
熬过多年的艰难困苦,
就在婉莹快要到达法定退休年龄时,
她又被调到外贸职工业余大学教英文。
  
那时,批斗活动早已在业余大学展开,
真是“一入侯门深似海”啊,

从此每天,她都要被各系老师批判罪行。


别人用口水唾她,用扫把打她,

她一声不吭,始终高傲地仰起下巴。
不管生活多么艰难,她从不曾低下头颅。


不久,“文革”便开始了,
郭婉莹又被派去清洗厕所。
在许多人的回忆录里,只要一提到清洗厕所,就带着被侮辱的愤怒。

郭婉莹始终没有抱怨。
即便去刷马桶,她也要穿着优雅的旗袍。
“那些劳动,有利于我保持身材的苗条。”她笑着说。

她工资也从148元锐减到24元。
儿子大学生活费要15元,
每月交通月票费要3元,
她的生活费只剩下6元。

她不吃早饭,在食堂吃最便宜的午餐。
天天的晚餐,是8分一碗的阳春面。


“阳春面那么香,
那些绿色的小葱漂浮在清汤上,
热乎乎的一大碗。我总是全部吃光了,
再坐一会儿,店堂里在冬天很暖和,
然后再回到我的小屋子里去。”
当初,她本可以选择离开上海。

“要不是我留在上海,
我有的只是和去了美国的家里人一样,
过完一个郭家小姐的生活。
那样,我就不会知道,我可以什么也不怕,
我能对付所有别人不能想象的事。”


即便只能吃八分一碗的阳春面,

婉莹依然活得那么仁厚。

从前的仆人在“文革”中受了伤,

为了给他们送钱去,

她不惜卖掉了自己最心爱的相机。


“文革”结束后,她被请到上海硅酸盐研究所,

教所里的专业人员学英文,
在这里,她终于得到了一个老师应有的尊重。
74岁时,她照了这张相片。
她说:“如果我去世了,我愿意用这张照片做我的遗像,它证明了,我在工作。”


社会的变迁和生活的拮据,
逼迫她放弃了很多爱好。
不再骑马,不再弹钢琴,
不再唱歌,不再戴首饰,
尽管如此,她的生活依然优雅精致。
她依然要用铝锅蒸圣彼得堡风味的蛋糕。
她依然会把一头银色短发卷得整齐有序。
“这才是人的样子。”


婉莹最后的岁月也是优雅从容的。
她拒绝了孩子们到海外生活的要求。
一个人生活在一个没有暖气的房间里。

80多岁的她,走路坐车,从不让人扶。
再老,她也要以精致的妆容见人,
活得那么安详、那么体面、那么干净。

去世的前一天,她依然坚持自己打理头发。

上完卫生间后,再回到床上,平静地告别人世。

她没有留下骨灰,把自己的遗体捐给了医学院。


人类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群体,
就其精神意识的素质来考量,

可分为三个阶层:贵族,平民,流氓。


贵族处于高端,流氓处于低端,中间庞大的阶层是平民。

郭婉莹用一生告诉我们:

区分这三者的并不是钱和权。


贵族之所以是贵族,
并不在于财富有多少,
也不在于权力有多大,
而在于具有一种高贵的精神。


看着郭婉莹照片,想起了泰戈尔的诗:
“这世界以痛吻我,我却回报以歌。”
这个钻石般的女子,
在经受了生活锋利的切割和粗粝的打磨后,
只要有一点光,就反射出眩目的美。

不管生活给与她什么,

她都会高昂着下巴坦然接受,

把困苦的生活活出诗意,把薄情的世界活出深情。

也许,这就是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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