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情感到身体上的透支，每一次谢幕时候都可以看到演员们大汗淋漓。虽然加菲没有凭借《天使在美国》拿到奥利弗，但是观众一定会记住他的普莱尔。正如他在百老汇开幕之夜的采访中所说，“扮演普莱尔是一种锤炼。普莱尔经受了巨大的痛苦，他也必然会带来痛苦；但是在经历苦痛的之后，你会学会排解，并被治愈，即便感到被全世界所抛弃，也能够不依靠他人，在自己身上找到价值和解脱。”

这部戏让丹尼斯·高夫在2016年凭借《那些人、那些地、那些事》问鼎奥利弗奖最佳女主演之后第二次捧得奥利弗奖，她饰演的身为人妻的摩门教徒患有安定上瘾，游走在真实与虚幻之间；饰演普莱尔恋人的詹姆斯·麦卡多尔也提名了最佳话剧男配角，他在懦弱、徘徊之后的成长同样令人惊喜；至于内森·连恩饰演的大律师有着扑面而来的飞扬跋扈感，小狼拉塞尔·托维（目前在百老汇是李·佩斯）角色中“做自己”的负罪感，都相当可圈可点。

无论是看过现场的还是此前通过NT Live已经观赏到的观众，也都为这部严肃而宏大的作品所折服，它关乎痛苦、绝望和最后的救赎，但没有廉价的煽情。25年后这部剧重回百老汇，它的作者托尼·库什纳（Tony Kushner）和恋人Mark Harris出席了开幕之夜，再次为创作了5年之久的剧作感到内心澎湃：“这部剧确有其抱负。”

两人现身此次《天使在美国》百老汇开幕之夜

除了戏剧作品，库什纳还为斯皮尔伯格导演的《慕尼黑》、《林肯》担任编剧。

然而关于《天使在美国》的主题和野心，我们并不想说太多。它关乎身份与政治，涉及种族、宗教与信仰。剧中人物不少，每个都有鲜明的身份、性格和困扰，由此酿成了剧中的种种冲突。冲突是内在于自我的，也是人与人之间的——但终究他们迎来了和解。此次复排版导演玛丽安妮·艾略特曾在阐释中说：“我猜编剧想做的是真正把人物层层浸入污浊的水中，再让他们洗涤一新浮出水面。”

尽管开场时的设定很生活化，很现实，但是随着剧情展开，故事的主题也在不断发展，超越。它包含魔幻现实，超自然，潜意识，天使的声音。平行讲述的个体经历，有的时候会在现实中出现交集，有时候会在幻境中相遇，也有时候会超越生死。

库什纳坦言，他的方法是受到了诺埃尔·考沃德（Noël Coward，也是《乐在当下》Present Laughter的作者）的启发，希望能够将现实与虚幻结合：“我感觉戏剧太轻易将某些魅力让位于电影，在创造真实可信的幻象这方面，电影总是超过戏剧太多。但是剧场幻象的重点就在于它并不完美，它总是很容易被看穿，除非当你的情感完全被吸引住，让你忘记自己的不相信，你开始相信它了，我认为那才是剧场体验的核心。”

《天使》首演25年后的今天，比起剧中描述的环境，比起创作时的环境，议题的某些部分有了进步，但某些部分依旧在刺痛着我们。但它说

“希望是一种道德义务，而不仅仅是一种情绪状态”（hope is a moral obligation, not just an emotional state）。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不包括绝望——“伟大的事业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