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有部很了不起的纪录片,叫做《56UP》。这个纪录片的导演可能初衷是想验证在英国社会阶级是很难逾越的,富人的孩子依然是富人,穷人的孩子依然是穷人。
因此,他找来了14个不同阶层的孩子,跟踪拍摄,每7年记录一次,从7岁开始,14岁,21岁,28岁,35岁,42岁,49岁,一直记录到56岁,几十年过去,还是那个导演,从青年到老年,还是那群人,从儿童步入老年。
其实导演达到了他的目的,他所选取的十四个孩子,除了有精神疾病在56岁才告知的Neil,还有从一个小村子里考上了牛津物理学系的Nick,几乎所有的小孩都维持着他们的阶层,中产阶级出身的孩子长大后仍然过着较为富裕的生活,而出身较差的孩子最终也止于平庸,艰难度日。
纪录片展现了英国阶级固化的社会问题,这一话题也是我们社会的挑战。
近年来,“穷二代”、“富二代"等特殊称谓泛滥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就业公平面临着“代际传递效应”的挑战,对贫困生的就业造成不良影响。潜规则、裙带关系随处可见。之前最火的都市剧《欢乐颂》就赤裸裸展现了5个女生截然不同阶级和命运,曾一度引发广泛讨论。
中国城乡之间的天然差异、制度性障碍以及教育资源分布不均等因素给农村社会流动带来了很多不利影响。一项来自香港科技大学的研究发现,农村或乡镇的学生入读精英大学的比例(仅19%)远小于入读一般大学的比例(30%)。
华南理工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于2016年底至2017年初开展了全国居民教育与就业问卷调查。调查兼顾了经济、文化、政治的重要性以及地域分布,选择了包括北京、广州、成都、昆明等10个城市。
调查得出结论,即教育是家庭因素和个人社会地位的中介变量。也就是说,家庭因素对个人的教育程度和水平的影响十分显著,教育程度又显著地影响着个人社会地位。
斯坦福大学社会学教授魏昂德(Walder)在研究精英传递过程时发现,cultural revoluntion期间即使是革命出身的新精英也无法把自己的优势地位传递给后代,而改革开放后,新精英迅速恢复其代际传递能力,相对于其他家庭背景的同辈人,干部家庭的子代占据政府机关或国有及乡镇企业领导地位的可能性显著增加。
现实生活中,富家庭的生活在一线二线城市的子女往往有更多的机会去接受新鲜的思想和事物,有更多的机会去学习一项新的技能,能收到更高质量的教育,生活在一个更加舒适,文明,健康的环境中。而有很多机会并不能同等地被家庭条件稍差的孩子享受到。
我们不禁要问:
教育到底能不能促进个体的社会流动?
寒门还有可能出贵子吗?
我们觉得这一探讨,对当下社会环境、教育有积极的作用。如果对这一问题的认识不全面,将会对教育投资决策产生负面影响,并会引发“新读书无用论”,导致部分农村青年和部分城市低收入群体放弃改变命运的机会,进而使教育不公平和社会不公平更趋严重。
大叔专门找来几个不同年龄不同职业的人,节选了他们的看法,经历和故事,跟大家分享。
@“寒门出贵子从古至今都是扯淡”
“很多人所谓的“寒门出贵子”不过是希望通过在一代人甚至只是短短20年左右的时间,屌丝逆袭,逆天改命。然而,高速发展的社会,日新月异的经济环境,真的会让你有时间安安稳稳的去打拼么?
有人说:穷人比富人更功利、更急功近利。
这确实是一种常态。相比于富人家的孩子而言,寒门子弟公认的逆袭之路便是学习。我就是寒门,通过自身努力从落后偏远的小村落来到繁荣富饶的大城市,其中的辛苦不言而喻。然而,进入大学之后呢?身边的同学总是把“诗与远方”挂在嘴边,说走就走的旅行,想玩就玩的聚会。这对我而言,是精神上、金钱上都无法承受的。
而毕业之后,来自工作的人际压力,来自家庭的金钱压力等等,在这种客观环境下,我们的内心是不安宁的,好不容易获得的又害怕失去,也没有资本追求诗和远方。
我深感寒门出贵子就是一句扯淡。”
@“寒门难出贵子在于思维”
“说寒门难出贵子的,并不仅仅因为金钱,更多的是思维。
想去学一门乐器,想去听一次演唱会,想去一个地方旅行…… 然而,仅仅因为吃的比父母好都会无法心安理得寒门子弟,他们真的敢去追求这些“自由随意”的生活吗?
我身边也有一些家境较为贫困的朋友,毕业之后,大部分人都要担负起补贴家庭的责任,就如同之前大火的电视剧《欢乐颂》中樊胜美一样,在家庭压力和个人工作之间忙的焦头烂额;而那些家境相对较好的同学,却轻松滋润得多,没有家庭的经济压力,她们可以随时追寻内心的自由和平静。
@“寒门逆袭不是没有真的太少”
“我觉得,在这个年代出身贫穷的人逆袭得到一个璀璨的人生不是没有,只是真的太少。
从说教育起点,有人开始读的是国际名校,有人在田野上放羊。资源不均导致上升通道难易不同,考名校更显劣势,出来找工作,看学历看技能看素质看家境,寒门真的拼不过。不说别的,就是地铁机场的地勤安检都要交几万还要拖关系,穷人家的娃花光家里积蓄只能在城里漂泊混个生存,城里娃再差都能有房有户口,然后自己也成了寒门。举个例子,人生像爬山,有人生在山脚,有人在半山,有人在山顶,山脚的人爬着爬着累了就爬不动了,遇不到拉一把的人不说还会被人一脚踢下去,你说怎么玩儿?”
@“努力了就有回报吗?”
“我经常和朋友喝茶的茶楼下,常有个环卫工在打扫卫生。有一次我一个兄弟指着环卫工对我说:兄弟,你说努力还有人比环卫工努力的吗?他们有时会早晨早班凌晨三点半就起来打扫这个城市,晚班晚上十一二点还下不了班。寒来暑往还有他们那么下力气的人吗?但是他们的收入可是这个城市最微薄的,至于努力就有回报,你看看这些环卫工就知道根本不成立,根本就是一个笼统的欺骗人的说法。
是啊,多数人在为了一份薪水,或者为了自己创业那点小生意,起早贪黑,可是他们真的很卖力,真的很贫穷,为什么还是那么艰辛?其实重要的是,忽略了努力是需要有方向的,需要有指导的,如果在一个错误的思维指导下,也许累死你的努力换来的就是一个只能糊口微薄收入,谈何改变自己。付出真的就有回报吗?前提是你的付出是正确的付出,要不在努力付出自己也只是一个机器,一个日复一日损耗生命力换取微薄薪资挣扎在生存线的悲哀一族。“””
@“只是心里安慰罢了”
“每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有崇拜的人物,每位家长,老师也都在家里或者学校千篇一律的强调这些成果故事,例如香港商人李嘉诚,台塑老板王永庆,又例如那些领袖人物,还有一些例如比尔盖茨,苹果乔布斯,乃至当下中国的IT新贵,马云、李彦宏、张朝阳等等这些人物的故事。
常常听到的就是这些人都曾经出身家境一般甚至家境贫寒,但是都成了当今首屈一指的成功人物。很多的家长,很多的老师都是这么教育孩子的:这些人现在如何如何有钱,当初如何如何困穷。
你能学到也就是他们身上的优秀品质,除了这些之外,只能通过这些成功人士的故事自我慰藉,或者模仿他们。用这个当做心理安慰,甚至狡辩自己现实不如意的的态度,只会让你过的更失败。
因为每个成功人士,每个成功机会都是有着当初的时代背景,社会发展机遇,和个人机遇作为强力辅助形成了这是优秀人物的人生辉煌。
举例来说:谈李嘉诚这些人生导师就爱说李嘉诚幼年如何贫困,可没有人告诉你,李嘉诚的岳父,也就是李嘉诚的舅舅,在李嘉诚少年时代已经是很成功的商人了,李嘉诚的妻子也就是李嘉诚的表妹家族,对李嘉诚后来的创业提供很大的助力。”
@“时势造英雄,成功无法复制”
成功人士的案例还有很多,我们爱说比尔盖茨,乔布斯,麦克戴尔。
因为那个时候美国的生产关系大环境发展到了计算机硬件,软件巨大飞跃的时候,这些人物因为兴趣爱好,因为自身掌握的技术,或者是因为兴趣,使得这个划时代的机会体现在他们身上,他们的能力使得IT行业发展成为了一个必然因素。他们取得了世界级的成功,这是有一个很大的因素,是世界时代发展机遇的转折点。即使在美国这个一流国家体制,如果想复制这些人的成功,即便你是IT天才没有那个时代背景,也成就不了微软、苹果这样的科学革命一样的伟大的企业。
至于李彦宏,马云,张朝阳,马化腾,丁磊的故事也是同样,听着很励志,财富很炫目,但是根本无法复制。因为他们这群人在90年代后期中国的网络突飞猛进的时候,他们的机遇、留学背景,在美国已经发展的很完善的技术,拿到中国,成就了中国的互联网传奇,成了科技新贵。但是同样是一个历史时期,他们遇到了,有远见,有能力,有技术,各种优势因素促成了他们的成功。
他们成功因素仔细分析,一点不亚于一个严密的数学模型,如果只是一味的强调个人努力,不服输努力,就想强调一个数学模型中的一个字母或者一个公式,只是在那里以偏概全。让听到这些故事的孩子,或者成年人,在那里沿着一个掐头去尾的概念模仿成功,从而大错特错。
@“豪门也会出寒士,我为年轻人价值观担忧”
“你们也许无法想象,我和一些我认为很聪明的年轻人谈一些正面的话题,让他们往好一点的方向去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在自己的行业达到一些成就。他们竟然还能回我: “哥,你怎么那么幼稚啊, xx行当哪一家不黑的啊,不黑还怎么活下去啊。 这年头不拼爹,不走潜规则,你哪有机会啊,努力工作管个蛋用。” 且不说我居然能被人说幼稚,我对那些20出头思想就如此极端偏执的人的担心更多的是,如果有一天他们成了这个社会的栋梁,他们的这个价值观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事实上,世界不是那么丁点小的,个案不能作为一种社会现象。你看到600多万人没有工作,但是找到工作的依然占了绝大多数,还有很多人是因为种种原因比如专业不对口,自己过挑,或者是有别的人生规划而没有达成就业。你看到那么多人为了钱为了房子,结个婚比打个仗都累,但是你没有看到那么多糟糠夫妇,小两口相依为命过日子的美好故事。
你看到那些年你怎么追都追不到的女孩上了人的宝马车,但是你没看到我开着比宝马贵几倍的跑车都追不到的女孩,跟穷酸的摄影师在一起了。你看到那些成功人士光鲜亮丽的生活,可是你们又知道多少煤老板成了卖炭翁,多少炒房的大款炒成了房东,又有多少富二代不会经营把家业败得一塌糊涂不得不请职业经理人来接盘。
@他偷烟是为了给农村的爸爸尝
知乎上有一篇长篇《豪门难出贵子》里头讲了一个“治国的故事”。
治国是学校的班长,也是学生会干部,很精神,很勤快,在银行风控部实习。风控部几乎是银行工资最高的部门,因为求的人太多,当然饭局最多,部门收到的小礼品也最大。
治国家是农村的,从小学习很努力,在大学里成了一个公众人物,在女孩子中也很受欢迎,当治国从风控部老总那里听到实习转正名额时,好几次下班的时候,我看见他在我停车位等我。我知道他想干什么,有一次我说做我的车吧,正好经过你们学校。
刚开始孩子很拘谨,我说在风控部很好吧,好好努力争取留到风控部。快到学校了,这孩子才憋出一句想请我吃饭的话,我一想银行一月就给他们800块钱的实习工资,我说我请你吧,等你上班了,再请大哥。
喝了两杯酒,他吐露了心声,他家农村的,还有个弟弟,父母纯农民,对他有很大的希望,他想想通过实习留下,他部门同事告诉他,说我这里可能有名额。自然我只能说一堆空话套话,就在他的诉苦中我把微醉的他送回了学校。
后来治国跑我家里来送礼,一条烟,还有一些土特产,我没有收。后来风控的老总说,治国也给他送了一些土特产,风控的老总的老婆嫌不干净给扔了。我知道,治国在学校也许很优秀很挺努力,但是在这个拼家庭的社会,也许已经没有这份工作了。
可我就想不通,为什么风控老总不肯为其说句话?如果他说的话,我也许会给他点助力。后来有一次饭局,风控老总跟我说,有一次看见治国把接待用烟,往口袋里塞了两盒,这事让他彻底的否定了治国。后来我让另一个实习生问治国拿烟做什么,小胖给我的答案是治国想回家的时候带给父亲抽,因为中华父亲没抽过几次,我当时的感觉,真是觉得一个字:哎。。。
治国后来没用留下,几经面试找了一份保险公司的工作,很辛苦,后来逛街见过一次,看得出感觉挺累,挺辛苦。
部分内容参考简书、知乎。
大叔说:
这是一个很现实很残酷的问题,你没法决定你的出生,你唯有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但是,你能因此认为教育无用吗?我觉得不能,因为唯有知识和经历是谁也拿不走的,有了知识,才能更有力的掌握自己的人生,对于普罗大众每一个年轻人来说,你改变不了社会,改变不了家庭,你唯独能改变的只有自己,努力或许不能改变,但是不努力,任何寒门都没有机会改变命运。这个社会,你并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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