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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200秒回顾金庸传奇的一生!
几代人的记忆──金庸,于亚洲时间2018年10月30日成为永恒,享年94岁。他的作品陪伴上世纪60年代、70年代、80年代和90年代的青春岁月,但他的影响力,往纵的看,大概会跨越更多世代,往横的看,则是覆盖了全球的华文界。
他从1955年开始连载的第一部小说《书剑恩仇录》,到1972年写完《鹿鼎记》后封笔,都在香港的报章(包括他自己创立的《明报》)连载和出版,由于当年还在英领之下的香港,已是华人世界的国际都会,因此,透过当时比起中国和台湾,相对便利的传播管道,金庸的小说很快成为海外华人(和非华人)学习中文的教科书。
1986年起,台北远流出版”金庸作品集”,当时作品集的封底有这么几句介绍词:”从台北到纽约,从香港到伦敦,从东京到上海,中国人所到的地方,他们可能说不同的方言,可能吃不同的菜式,可能有不同政治立场,但他们都读──金庸作品集。”
虽有广告性质,说的却也是事实。
近五六十年间,流行华人世界的通俗小说,大概分为两支,一支是以琼瑶、亦舒为主的爱情小说,在这系列爱情小说中,人们只能看见故事,感受男女的情爱,但看不到“文字”,也感受不到文字的魅力。
另一支流行的通俗小说,就是以金庸、古龙为主的“现代派”武侠小说(相对较早期的王度庐、还珠楼主而言),其中,古龙的小说著重故事的情节安排,令人意想不到结局“出奇制胜”,例如《流星蝴蝶剑》,最后才出现的“坏人”,竟是前面扮了九成“好人”的律香川。但坦白说,古龙小说的文字平平。
融历史与文化为武侠
不同于古龙的是,金庸的小说,很少有意想不到的结局,张无忌就是张无忌、韦小宝到最后,仍改不掉其“嬉皮”(或玩世不恭)的性格,但你不能否认,他的小说,确有文化的底蕴。
金庸喜读史书,更嗜读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其早年最大的心愿是做一个历史学者,写武侠小说之后,很自然会把历史融进去,在半真半假之间,形成他独特的文化底蕴。
别看他笔下人物虽是虚构,但历史背景却力求真实准确。《神雕侠侣》中污辱小龙女的尹志平史上确有其人。经后人抗议,金庸便在新新版中改成另一名道士。他也认真考据各时代的礼法,证明杨过、小龙女的“师生恋”在宋代的确不为礼法所容,而韦小宝娶七个老婆在清代却是绝对可能的。
金庸甚至在《碧血剑》、《射雕英雄传》书中加入《袁崇焕评传》、《成吉思汗与其家族》等历史论文,让历史人物与虚构小说参差对照,开创武侠小说的新局与高峰。
金庸写武侠历史写到真伪难辨。早年台湾曾有一间中学考历史,考题出“谁订定中俄尼布楚条约”,竟有考生回答“韦小宝”,因为在《鹿鼎记》中,就是这么写的。
其实有点像《三国演义》,不少地方夸大了正史(三国志),甚至改编了正史,就拿“空城记"来说好了,正史中的诸葛亮并未对司马懿施用过“空城记”,反倒是,一身是胆的常山赵子龙曾用过一次,但这不改《三国演义》的文化价值。
这其实是在中国的“演义”传统下,被认可的一种写作姿态。
课外最佳语文教本
金庸曾把所创作的小说名称的首字联成一副对联,“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这副对联的上联“飞雪连天射白鹿”,指的是《飞狐外传》、《雪山飞狐》、《连城诀》、《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白马啸西风》、《鹿鼎记》;下联“笑书神侠倚碧鸳”,说的是《笑傲江湖》、《书剑恩仇录》、《神雕侠侣》、《侠客行》、《倚天屠龙记》、《碧血剑》、《鸳鸯刀》。
这副对联,恰恰印证了金庸在书写武侠小说时,笔下满满的是一种充满(中国)历史文化的底气。
许多来自中港台的华人移民,在年少求学时,面对的教科书作品,多半就是《师说》、《出师表》这类“硬作品”,现代作品也不外《再别康桥》、《背影》一类的“软作品”,因此,共同成长记忆中,有一部分则是书桌上放一本国文课本,书桌下藏一本金庸的武侠小说,在跌宕起伏的情节和精灵般的文字之间,呼应了讲台上老师的谆谆教诲,认识了中华文化。
对于海外华人来讲,为下一代学习中文准备的“正式教本”之外,金庸也是最佳的课外读物,在充满对古代侠客和奇门招术的幻想中,加深了对中华文化的印象。正如近20年,《哈利波特》(Harry Porter)吸引了不少母语非英语者学英语的兴趣。
影视拉动文化传承
除了书本,金庸小说的另一个传播管道就是电影(还有电视剧)。
早年拍了不少武侠电影的香港邵氏公司,所拍或改编的原著,就是以古龙与金庸为大宗。在电影的风格中,古龙(不少是由楚原执导)小说因叙事较单一,改拍的电影多半能维持其小说的“悬疑”基调,也因为“悬疑”,多会由男一号扮演“侦探”的角色,楚留香、陆小凤都是典型。
而金庸的小说,由于叙述复杂,小说中往往藏有多条主线,在改拍时,导演在两小时的片长中,只能“精选”方便挥洒的部分,例如《连城诀》,其实算是金庸系列作品中篇幅比较短者,但书中就有狄云/戚芳(加上万圭,就是三角恋)和丁典/凌霜华两段爱情故事,而寻找连城诀原本是小说人物朝著寻找“武功秘笈”的方向,最后才发现那是宝藏的埋藏地,最后揭出人性的丑恶。
书的情节很紧凑,但1980年由邵氏出品、导演牟敦芾拍的《连城诀》(前一阵子在温哥华过世的岳华在片中演出凌退思一角),就必须省略狄云/戚芳这部分,丁典/凌霜华也不得不草草带过。
不过,由于自1970年代中开始,香港人往北美移民(部分去欧洲)逐渐增多,而金庸自1972年写完《鹿鼎记》封笔之后,根据其武侠小说改编的电影大行其道,主要集中在1980年代和1990年代,这些武侠电影也大多是由香港的电影公司拍摄,因此,早年这批香港移民会借由金庸电影抒发乡愁,同时在为下一代如何能“不忘中文”寻找方法时,就想到了金庸(当然还有古龙,或者琼瑶、亦舒)。
也就是这“不忘本”的初衷,让海外的华文教育和中华文化得到了延续。
虽然,两位影响了好几个世代的“大侠”相继离世——古龙早在1985年因肝硬化引起食道静脉瘤大出血去世;33年后,金庸也安然谢世。
但他们的武侠小说却留了下来,而海外的中华文化,想必会在他们的文字滋养中传承。
记得小昭曾唱给张无忌听“受用一朝,一朝便宜,人生百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金庸先生人虽已去,却将作品完全融入了中国文化的血脉里。
今后有华人处,自有金庸的江湖。
你我相视一笑,此生永不相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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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嘉铭
责任编辑:马家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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