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过半,到了十五吃碗汤圆,就得扯扯腿脚进入春播了。听说杭州要下雪,这雪要真是来一场,春茶就得挨冻了。但愿雨季之后,晴日来得爽快些。也罢,这事老天会安排。
晴日里,这正是“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既富诗情又具写实的时节。你能看见上一个冬季还未褪去的清冷,也能看见新的春日雀跃的新绿。若等到春日昭昭最为繁茂时,藤蔓掩藏在花叶之下的走向根本无从探究。
我不知道“故乡”这个词给你留下何种感受或印记。于我而言,故乡从未远离。又或者,在我骨子里,故乡唯父母的牵挂最难舍。任何具体的事物,山风,瓦房,烟火,犬吠,这些交叠而成的既虚幻又结实的碎片,并不足以支撑故乡的怀抱,称其为故乡的缩影更可靠。我能从重走一条旧时小路中得到一种恍若那时的感受,同样的,蹲在同一眼山泉旁,或站在山顶松树下眺望同一个方向,都能有这种体验。
当我去到远方,无法从地理上贴近故乡时,“故乡”便从具体的记忆转为一种情绪,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躺在旅馆的床上看月亮,哪怕只是看黑暗中的天花板,彼时也未觉得有何不同。当我有了这样的体验之后,故乡在我认知里,便从具体的名字成为了一粒果实。
除了读大学,我未曾长久远离过故乡。偶尔也会有浪迹天涯管他呢的念头,似乎想通过一次远行或流浪改变些什么或逃避点现实,还不止一两次。不过我依然在这里,哪儿也不去。我已不需要通过旅行来获取意志,音乐也并非必须的伴奏,安静坐上一整天,从心里慢慢涌出一曲又一曲,是故乡的淙淙山泉,是温柔的风。
收好它的美,天涯即故乡。
山里的野茶花,叶片酸甜略带涩味。
院子里的金桔每年都挂歪枝头,趁下雪之前把它摘了做成蜂蜜金桔茶。
妈妈种的山茶花,朋友圈里晒得停不下来了。
那个夜晚,雅歌和我不约而同地看着同一本书的不同版本。
丙烯只剩几罐,定的画框也歪,懒得退,正好凑合一下重提画笔涂刷起来。
春雨如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