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果然。”我心里想。
只不过语气从最初的切切到现在的寥寥。
我唯有坚韧地沉默着、和蔼可亲着。以至于我有时候想,其实他们根本不是真的在乎我的去留,他们不过是想再次给自己做一个心里暗示,温习一遍不回去的理由罢了。
当然,你也可以说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亲身体会祖.国.人民的水深火热就没有发言权。
事实上他们所说的凡此种种,莫不有根有据。
可是以上种种理由都不足以支撑我背井离乡、一年只见爸妈一两面、错过各种活色生香的日子!
2. 研究人员于是抓出一只老猴子,代之以一只新猴子。没被电击过的新猴子自然去摘香蕉。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两只老猴子对他一顿胖揍,虽然研究人员并没有对他们施以电击。胖揍几次之后,新猴子也对香蕉漠然了。
3. 研究人员于是又抓出一只老猴子,代之以一只新新猴子。当新新猴子去摘香蕉时,第一批的老猴子和第二批的新猴子都对他一顿胖揍,且第二批的新猴子揍得比老猴子还卖力。
4. 研究人员抓出最后一只老猴子,代之以一只新新新猴子。它去摘香蕉自然也没有逃脱挨揍的命运。讽刺的是,这时候的笼子里,没有一只猴子亲身体会到过电击的惩罚。他们对于摘香蕉这一行为自发的严惩已经不是直接来自于体制,却是体制压抑下养成的习惯。而这种习惯的力量比体制本身更持久、更令人恐惧。
“他们说,读金融多好啊,出来以后赚钱多。”-钱是衡量一切的标准吗?我的兴趣爱好幸福感都无所谓吗?
“他们说,考公务员好呀,公务员嘛又稳定又清闲。”-你是要我20岁一直喝茶看报纸到60岁退休为止吗?
“他们说,女孩子嘛就应该早点稳定下来,要不然好男人都被人挑光了。”-男人都像白菜似的躺在那里等你去挑的吗?
“他们说,房子嘛肯定是要买的,要不然没有个家的感觉。”-你知道北京一个厕所的房钱都够我环游世界一圈了吗?
“他们”就像苍蝇一样在你耳边嗡嗡嗡嗡,阴魂不散,直到你因为疲倦而放弃了辩解的勇气,继而一点点的妥协,最终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对着更年轻的朋友说:梦想是不能当饭吃的。你悚然惊觉,你也成为了“他们”。
而身在美国,伴随着异乡人的孤单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们”的压迫感要小很多。一个在纽约待了6年的朋友对我说:“你知道我最喜欢纽约什么吗?就是大街上有那么多的怪人,你走在其中,根本没有人管你有什么不一样。”我不能更加赞同了!作为一个典型移民国家中的移民城市,纽约习惯了文化的多元性。说得直白点,就是各国的猴子济济一堂,什么花色的都有,什么口味的都有。你想去摘香蕉,没有别的猴子来揍你;哪怕你吃腻了香蕉想捞个月亮玩玩,其他猴子也没有意见,指不定还会在SOHO给你安排个展厅什么的。
正因此我现在不想回国。
我想要有更多的时间,从容的按照自己的方式成长成为“我”,从而有一天更有勇气拒绝成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