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辆车,她独自穿越美国66号公路。在这条美国的灵魂之路上,苦行僧式的默默行走与追寻。因为相信“只有小人物的故事才能让你更加接近这个真实的世界”,她记录下了沿途无意撞见的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有:嬉皮士、流浪汉、牛仔、市长、艺术家、私人电台主、沿街庶民;图文结合,展开一幅66号公路真实而鲜活的画卷。
LING从一个中国女性的视角,从一个个小人物着手,生动地记录和访问了沿途遇到的各色人物,图文并茂地创作了一本非常有趣的著作。
——美国密苏里新闻学院副院长、国际项目主任
弗里兹•克罗普
今年夏天,我在我的城市认识了这位勇敢而风趣的中国女性LING,她用脚丈量美国这条最有文化的公路,用眼俯瞰这一路的自然美景,用心领略这一路的历史和文化,用文字和照片记录下一个真实的66号公路,并让更多的中国人去感知并理解美国。作为市长,我要感谢她。
——美国伊利诺伊州庞蒂亚克市市长
鲍勃•拉塞尔
罗曼罗兰说:“大多数人在三十岁以后就已经死了。”
自驾66号公路,便是我送给自己的30岁生日礼物。
小时候,电视里播《北京人在纽约》,片头有这样一句话:“如果你爱一个人,送他去纽约吧,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送他去纽约吧,因为那里是地狱。”幼小的我纳闷了,尽管还不懂什么是“爱之深恨之切”,但这样一种复杂对立的说法足以引起我的好奇,以至于这句话很长一段时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上大学后又看到白岩松的《你所想象的美国其实是中国》,里面类似于“美国的资本主义并不是想象中的灯红酒绿,是寂静的大农村”的句子。再后来读到林达在“近距离看美国”系列中这样的描述:“美国不是一个善于遮羞的国家,它投出一片阳光,就落下一片阴影。它全部的阴影都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哪怕你是一个陌生人。”
美国究竟是什么样?
这个疑惑伴随我成长,与其他的诸多困惑混在一起,在内心的角落慢慢堆积。
被美国民众誉为母亲之路的66号公路,其魅力正如世界其他著名通道一样,为人津津乐道,影响深远。66号公路始建于1926年11月,由芝加哥横穿伊利诺伊、密苏里、堪萨斯、俄克拉荷马、德克萨斯、新墨西哥、亚利桑那、加尼福利亚八大州,跨越中部时间(西六区时间)、山地时间(西七区时间)、太平洋时间(西八区时间)三个时区,直至洛杉矶圣塔莫尼卡海滩,全长2448英里(3939公里)。是20世纪美国历史上最主要的交通要道之一,被誉为Main Street of America(美国主街)。
在美国民众的眼中,66号公路是美国现代化的缩影。它象征着自由、美国梦、就业机会、摇滚乐、西部牛仔、繁荣兴盛的城镇、温暖的西海岸。它释放着巨大的能量,成为了支撑着国运的载体,成就着梦想的舞台,渗透着情感的归属,因此,人们亲切地称他为"母亲路"。
可惜随着美国州际高速系统的崛起,历经近60年风雨的66号公路,于1985年6月7日从美国公路系统中被迫退役。随后,路面失修,经济萧条,沿途小镇人口骤减。沿途小镇人口骤减,66号公路逐渐荒废。
虽然66号公路已不复见于地图,但怀念它的美国民众却越来越多。1990年起,美国各地的“66号公路联盟”拉开了复兴66号公路的序幕,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原本已经消失于地图的66号,重新以历史66号公路之名回到人们的视野里。
没有繁琐的计划,只有纯粹的态度。我的旅程始于2015年7月5日。
凝视亘古神秘的科罗拉多大峡谷
行走于烈日灼烧下的莫哈维大沙漠
坐在长满仙人掌的红岩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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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条美国的灵魂之路上,苦行僧式的默默行走与追寻。因为相信“只有小人物的故事才能让你更加接近这个真实的世界”,我记录下了沿途无意撞见的形形色色的人:
1、被誉为“66号公路上最后的嬉皮士”,66号公路灵魂人物鲍勃·沃德麦尔(Bob Waldmire)。
Bob是美国著名的嬉皮士艺人(Hippi Artest)和66号公路地图绘制者。Bob一生创作了无数的明信片、海报和手绘地图。在Bob 64年的生命里,他住在这条公路上,用一辈子的时间往返作画,自费宣传66号公路,仿佛这是他一生的使命。
当54岁的Bob被告之患上直肠癌的时候,他拒绝接受医疗,这样又活了十年。《汽车总动员》里面那个会说话的面包车Fillmore的原型就是Bob的车,当制片方要把这个“人物”起名叫Waldmire,被Bob拒绝了。理由是皮克斯公司将把这套玩具和麦当劳的开心乐园餐搭配售卖,他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迪斯尼的各种纪念品上。最终病魔还是无情地夺走了他的生命,在患癌症去世后,无儿无女的他将所有财产都捐赠给了家乡66号公路博物馆。Bob手绘的66号地图和卡片至今还在热卖,他也最终成为了66号公路传奇的一部分。
图为至今摆放在伊利诺伊州彭迪亚克市66号博物馆门口Bob的车,一辆经黄色雪佛兰校车改装的环保房车,也是Bob在66号公路上唯一的“家”。
2、伊利诺伊州彭迪亚克市市长罗伯特先生
在伊利诺伊州彭迪亚克市66号盾形LOGO前,我偶遇了市长罗伯特先生,他曾经有自己的企业,是一位富翁,因为爱这座城市,应聘成为市长,拿着一个月1000多美元的工资,整天穿上印有“Pontiac”(彭迪亚克市)字样的T恤,在市中心博物馆接待来自全世界的游客,向他们介绍这座他深爱的伟大的小城。
“上我的车吧,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城市。”回国后我收到了他给我的邮件:“希望你能带上中国的小伙伴们,再次重游庞蒂亚克,而我,将会在这里静候你们的到来。”
3、密苏里州靠着扒火车四年来旅行美国的嬉皮乡村歌手Graham
2006年的一天,Graham决定开始流浪,那时他高中还未毕业。“我一直生活在一个很小的地方,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有一天我就爬上了一辆穿过小镇的火车,然后就这样靠着扒火车,我‘旅行’了四年。”
Graham告诉我,他最爱的是乡村音乐,“2009年我去俄克拉荷马参加了一个音乐节,在那里我遇到了很多用音乐演绎自己故事的人,乡村音乐里面唱到的爱与伤害,有关感受,情绪,敏感的心,是我喜欢的元素。乡村音乐也有开心的事,用简单的歌词,表达日常生活中的情绪,很容易理解。”
看到他车上有一本《电焊教程》,Graham透露着兴奋:“我现在在学电焊,白天在咖啡馆上班,晚上唱歌,等我学成毕业后,焊工的收入是一小时20刀,我就成了有钱人了。”
“这是你的美国梦吗?”
“更好的挣钱和生活,才能更好的做音乐。音乐不是我挣钱的工具,音乐是我的梦想。”
4、66号公路上的蜜月夫妻
在Tucumcari(土坎姆凯瑞)Teepee Curios纪念品店里我认识这对夫妻店主,老板娘Heidi Engman 告诉我:“我一共走过三次66号公路,三年前,我的新婚之夜就是在对面的Blue Swallow(蓝燕子汽车旅馆)度过的。新婚后我和丈夫去了亚利桑那州,沿着66号公路行走,算是度蜜月了。婚后一年,我决定放弃公务员的工作,和丈夫一起买下Teepee Curios,搬到66号公路上生活。”
“在66号公路上开店最大的乐趣是什么?”
“和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交流,知道他们的故事,了解到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这是最有趣的地方。尽管工作很辛苦,但我会坚持下去。去年一年,有来自50个国家的游客来到我的店里,而每天的游客也有约100个左右,感谢当初的这个决定。”
5、亚利桑那州Holbrook,三代祖传的饭店JOE& AGGIE'S CAFÉ的第二代祖传人,77岁的Stanley。
《汽车总动员》导演曾多次来访寻找灵感。Stanley留意到我目光停留在玻璃柜台上相框里的照片时,他忧伤而又平静地向我介绍:“她是我的妻子,我最爱的人Alice,我们在一起的56年里,没有一天分开过,每天都在餐厅度过,二十四乘以七,百分之百的在一起。可惜她患了病,三年前离世了。”老爷子眼神模糊,盛满忧伤。他的这番话为我诠释了“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6、亚利桑那州WINSLOW Buck’s Place的店主Buck Williams
Buck告诉我其实他真正的身份是一名牛仔,他年轻时曾在洛杉矶做警察,还获取过2008年在Okhma City举行的美国牛仔大赛中Fastest Gun全国第五,Bullwhip全国第七的荣誉。为了向我展示他挥舞皮鞭的英姿,以及怎样真正的既快又有技术含量的玩鞭子,Buck将到带到店门口的马路人行道上亲自表演。
“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生活?”“因为我的名字里也有一个Williams。”“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
7、莫哈维沙漠里的私人电台主Plotkin与DJPJ
Plotkin之前在洛杉矶和Flagstaff从事了四十年的电台工作,后搬来这里工作,然后因为这里没有电台,于是他自己花钱,向相关部门申请,创办了当地的私人电台FM KZBX 92。
DJ PJ是她的艺名,她名片上的真名是Leslie Stevens,短发,白色T恤,宽松的裤子,一幅黑框眼镜,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年纪。PJ有自己的印刷工作室,一周来电台工作两次,一次两个小时。每天除了傍晚的两个小时外,其他的时间,电台准备了5000多首歌,随机播放。
“在电台工作是我的个人乐趣(just for fun),我和在这里工作的其他同事一样,我们都是自愿者。”
8、66号终点,加州圣塔莫妮卡海滩上66 To Cali纪念品小店店主Rice与店员Brian。
Brian来自危地马拉,今年23岁。从他口中我了解到了66号公路终点标的真实历史:66To Cali的店主RICE亲手修建了66号终点标,并在66号公路83岁生日,2009年11月11日正式插进了沙滩上以供来自全世界的游客拍照。
“作为66号终点的第一家店,又是创造终点标的店,你们怎么不扩大店面,或者在店的外体注明一下,打个广告吸引更多游客呢?”
“因为RICE就像保持它原来的样子,沙滩上的一个小店,最原始的模样。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做生意的自由,我们互相尊重。在66号公路上做的任何有益的事情,都是在续写这条公路历史,我们都希望66号公路能够被人铭记,一代又一代的传递下去。”
还有很多人物故事,来不及在此一一展开。
“自由、勇敢、开拓”于上世纪的美国人而言,66号的公路所象征的意义于此,而在我最终完成了这段旅程之后,我也感叹自己不仅仅是完成了一次如此漫长的自驾穿越,而且实现了一路原滋原味的田野体验。在66号公路上,我一路无意对话这些普通人,都是“美国主街”上的“原住民”,是最接地气的人,通过这一个个66号公路上的人物故事,让我切开一个口子,看到了一个最真实的美国。(更多关于66号公路的故事,请加江凌公众号:江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