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明,路边鲜花论斤卖;在北京,开车没有走路快;在英国,留学生会感受三大怪:慢条斯理没法快、挂科托人准瞎菜、酒吧不去太见外!不过,明白了这里的文化渊源,也就见怪不怪了。
无奇不有的世界,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特色和习惯。到了昆明,路边鲜花论斤卖;到了北京,开车没有走路快;到了迪拜,没有工作政府派;到了纽约,“泡沫”都赖银行坏……
英国留学总结起来,也有不少奇葩、惊喜、光怪陆离、举世无双!借用20世纪90年代曾经风靡一时的节目开场白——不看不知道,英国真奇妙!
英国留学第一怪,慢条斯理没法快
2003年我到英国留学,新鲜的空气、静谧的校园、古朴的街道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马上感到这个“西方自由世界”规矩太多,速度太慢,甚至很多时候没有国内方便。
在英国,或者说在欧洲,时间就像达利画的超现实主义的钟表,懒懒地瘫在那里(有些像“北京瘫”),好像每一分钟都比国内延长了十几秒,不知道英国人是否更适合生活在比地球自转慢的金星?
银行开户要预约、看病要预约、课下提问题要预约……
最苦的就是银行开户。按说英国金融业发达,没想到除了预约、排队的煎熬外,真正开通当地学生账号竟然需要三个星期!在国内银行,虽然排队时间长,开户至少是“立等可取”。
不开户,租房子、买手机套餐(pay monthly月付型)、找GP(私人医生)的医疗证明等等都不能办理。
当你不耐烦地去催促英国人时,他们会非常礼貌地说:
Apologies. I willget back to you soon.
抱歉,我会尽快给您答复。
豆腐掉进灰堆里,吹不得,拍不得。
不过,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英国人按部就班的管理方式、烦冗细碎的规定套子、四平八稳的生活节奏,有年头儿了。
实际上这背后是英国对人权和平等的保护。
英国文化是一种早熟的民主文化形态。从遥远的13世纪初的“大宪章”运动开始,英国人已经开始挑战至高无上的王权了。最终开启世界近代文明的“分权”、“妥协”、“法治”的民主思想,早已收录在英国文化的词典中了。
等级分明的社会,渐渐由理性主导的法律、制度开始约束和规范,洛克的《政府论》更是以限制统治阶层的权力为核心,达成社会不同阶层的妥协,法治开始取代人治。
著名学者金观涛、刘青峰在《开放中的变迁——再论中国社会超稳定结构》一书中指出:
宪法或不成文的宪法传统是政治统治权威和法律合法性的来源,人遵守宪法和法律,服从政治,是依靠超越特定宗教或意识形态的理性精神。在西方各国,政治理性化最早出现在英国,它是一个随工业革命和启蒙运动而导致的政治现代化潮流。理性化的表现是,维系社会秩序的基本规范(如选举和立法程序)和人们的宗教信仰、意识形态原则相背离,具有不同信仰的人可以尊重并遵守共同规范,这可称为规范认同。
前后四百年的“理性洗礼”,英国人把王权、人权、连同自己,通通地被装进了法律、制度、规矩的“牢笼”,循规蹈矩已经成为他们的行为准则。
在这个社会里,公民心态的出发点强调个人利益,个人的事永远是第一位的,个人的要求满足了就是公平,很像中国战国时期的思想家杨朱所倡导的“人人不损一毫”的利己主义社会。
所以英国人极少加班、休假手机不开机、到点商店就打烊。
英国留学第二怪,挂科托人准瞎菜
据说国内有些大学曾经允许“刷分”,不及格可以“刷”过,成绩低可以“刷”高。
在英国,大学的“宽进严出”是这个古老教育体系一直推崇的传统。挂科是非常危险的,往往只有一次补救机会,再不过就没有学位了。
实际上,目前就连曾经允许“刷高分”的A-Level系统,也改成了一门课只允许两次考试,而不是毫无节制地、生生把自己的B“刷”成A+才罢休,省得牛津、剑桥、帝国理工、伦敦政经等“大牛校”一天到晚收到的成绩单上都是A+——到底该录取谁呀?
这里托人办事真难!为了成绩去“接近”老师,往往得不偿失。
钱,英国老师不会收,为了几百、几千英镑而丢工作,不值当;给几万镑,对送钱的人不值当。
色,英国老师可以照单全收,师生恋情很正常,英国老师不会承担诸如骚扰等方面的法律责任,而且也不会为此而丢工作,但“肇事”老师事后是否帮忙“刷分”就不好说了。
这里面还有个原则问题:英国大学里,行政不得干预学术!
教授给的分数,学生可以从学术角度去当面argue(争辩),但托到系主任、副校长去做这事,教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甚至可能引发系主任辞职、副校长被弹劾等意想不到的“蝴蝶效应”。
请客吃饭呢?这种在中国稀松平常的事,在英国却是大事。最多只是咖啡,轻易不提吃饭。真被请了,也是“你好”“我好”地神侃一通,一般吃了也白吃。
英国人恪守的原则和底线,恐怕还是与法治社会的约束有关。当然,性格上,他们天生被当地阴沉的天气塑造成矜持、严肃、不冷不热。
英国留学第三怪,酒吧不去太见外
酒吧、喝酒、朋友,缺一不可,英国人借助这“三位一体”的文化环境让自己充电,释放出忙碌后的压力,对抗着阴霾天气和世态炎凉。
酒吧是英国人的社交场所,这里酒并不重要,他们很少干杯,几乎从不劝酒,经常看到他们一杯啤酒喝一晚上。
坐下来喝一杯的感觉要轻松很多,平时的所有隐私(年龄、婚姻、甚至收入)方面的禁忌,也慢慢地放在了一边,人与人的戒备暂时解除,于是才有了所谓的“真情流露”。
到英国不去酒吧,会被英国同学冷落,更会失去深度国际交流的机会,有种“不到酒吧非留学”的感觉。
一次我在酒吧与Lucy聊天,我这个基本上不喝酒的人看着长长的酒单无所适从,找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秀兰·邓波”(ShirleyTemple),Lucy做吃惊状地笑出了声,等酒上来我才发现,这是一杯粉红色鸡尾酒,感觉像是女孩子喝的。
我们聊得很开心,我深入了解了Lucy在剑桥读书的经历,满足了对这座教育圣殿的好奇心。天南海北了一通,Lucy把关注点放在了中国和英国的历史,她对英国的立宪民主非常欣赏,但同时用humiliating(可耻)来形容英国的殖民扩张,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臭名昭著的鸦片战争——不过,让英国人如此直接地承认这段历史的性质,恐怕要在酒后。
说到鸦片战争,就不能不提到圆明园。我告诉Lucy,圆明园内竖起了一尊维克多•雨果的塑像,并刻下了这位同情弱者的伟大作家的名言:“将受到历史制裁的这两个强盗,一个叫法兰西,另一个叫英吉利。”
Lucy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很喜欢雨果的书。不过现在没有强盗了,只有朋友、合作伙伴,不是吗?”Lucy狡黠的一笑,酒劲儿好像过去了……
——部分内容引自我的新书《到英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