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典的一些医院里,有这么一个地方,十几个本该享受生活的孩子躺在床上,靠插管延续自己的生命。
他们双眼紧闭,皮肤苍白,仅靠鼻内插管输送的养料维持生命。
无论什么样的外界刺激,都无法让他们醒来。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仿佛人偶一般的躺在这里。
有人说,他们就像集中营里面那些丧失了生的意志的人一样,那些人就这样坐在角落,一言不发,任凭死亡的到来。
这些孩子已经失去了所有生的希望,所以他们选择让自己慢慢枯萎。
来自俄罗斯的Georgi,曾经陷入过这个状态,他向New Yorker的记者讲述了他的经历。
Georgi的父亲由于受到俄罗斯当地武装部队的生命威胁,不得不放弃在俄罗斯的一切,并带着家人逃到瑞典祈求庇护。
在瑞典,Georgi度过了一个如同正常孩子一样的童年:上学读书,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他的校长评价他为:“所有同学的榜样”,“热情开朗而又上进”。
而这一切都随着移民局的决定而破碎了。
从2015年夏天,瑞典移民局又一次拒绝了他们家的难民申请时开始,Georgi就逐渐意识到他们家可能要被遣返。
Georgi当时还能保持镇静。而当Georgi得知他的小伙伴被当成罪犯一样遣返回阿富汗的时候,他变得沉默,变得孤僻。
Georgi开始以听不懂俄语为由拒绝为父母担任翻译(尽管他之前一直替不懂瑞典语的父母翻译),并且多次指责父母不努力融入当地环境。
2015年12月,瑞典移民局发出最后通牒,要求Georgi一家必须在四个月内离开,悲伤的Georgi读完这封信后只感觉十分疲惫,于是他像往常一样上楼睡觉。
这是Georgi睡过的最长的一觉。
第二天,Georgi的妈妈喊他起床,他没有反应;给他喂水,他也没有回应。
然而,除了没有回应之外,Georgi其他生命体征一切正常。一周之内,Georgi瘦了快6公斤,医生最后不得不给他插管来维持生命。
自从2005年开始,在瑞典有四百多名孩子像Georgi一样不吃,不动,慢慢等待死亡的降临。
他们被确诊患上了“Uppgivenhetssyndrom”,或者说是“弃绝综合征”。
一开始有人怀疑这些孩子们是被大人唆使装病,瑞典移民局也不承认该病症,并且遣返了一些孩子患有“弃绝综合征”的家庭。
而随着后来的回访,这些孩子回到原来的环境后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虚弱,每日争扎在生死线上。
同时,随着病例不断增加,并且对于该病例的研究也不断取得成果,移民局最终不得不承认该病例的真实性,并同意给患有该病症的家庭发放永久居留权。
2016年5月,移民局给Georgi发放了永久居留权。
当Georgi的家庭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的母亲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沉睡中的Georgi。
可他没有醒来。
Georgi的亲人、朋友、老师没有放弃,在他的床前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这个消息
终于,在得到永居的两周后,Georgi开始慢慢有了反应。
一开始是眼皮轻微抖动,后来是眼珠能够转动,慢慢的,Georgi康复了。
半年后,Georgi康复了许多。当问起这段时间的经历,Georgi表示就像自己的灵魂被抓走了一般。
“我感觉我被放在一个脆弱的玻璃盒中里,沉入了大海深处;一点点的震动都会将盒子震碎,进而杀死我;虽然我现在意识到那不是真的,但在当时,我意识不到。”
Georgi的老师在他昏迷的时候经常来看他,给他读课文,但Georgi表示对此没有丝毫印象。
当被问及是否知道弃绝综合征,以及这种病可以让家人得到永居时,Georgi表示他对此一无所知。
“即使是为了留在这里,我也会不愿意陷入那种状态!如果你告诉我像这样昏迷能够换取全家人的永居,我告诉你,我不愿意!”
目前,在瑞典健康福利部所发布的报告中,宣称给予永居是针对该病征最有效的解决方案。
不过也有一些专家认为,永居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这些孩子之所以会陷入这种深度昏迷的状态,是因为他们之前曾经处在暴力环境中,并且他们不再相信父母能给他们安全感。
想到一旦要回到过去的暴力环境,孩子们就觉得无所适从。
于是他们选择切断与外界的联系,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
简而言之,这是“心病”!
而只要让孩子们不再了解到移民进程,并社工手把手带着他们感受生活,感受日常,他们也能慢慢的恢复过来。
绿卡,对于那些家乡饱受战火折磨之苦的难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合法居住的证明,更是新生活的开始。这些人背井离乡,放弃了自己熟悉的一切,只为未来的一个安稳的生活。
而这安稳的生活,需要一份永久居留来保证。
所以,遣返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让他们见识到外界的美好,让他们生出希望,然后再狠狠的打碎。
当他们在最需要安全感的时期,意识到没有人能够让他们感到安全的时候,他们就会选择放弃一切。
包括生命。
然而,这种病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什么,是否会有更加有效的疗法?
这一切还是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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