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圈|“初代锦鲤”曾轶可:我就是一个怪物,不过还挺开心的

2018年11月21日 腾讯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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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贵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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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重点:


1)2010年第一次参加草莓音乐节,台下人山人海,不少观众烧着香,往舞台的方向膜拜“曾哥”。做节目时主持人小心翼翼提起,她却不以为然:“咳,就这事儿啊!”


2)采访过曾轶可的蒋方舟说她“无敌”。不过,这未必是强大到足以抵挡外在的一切腥风血雨,而是因为“她眼里看不到敌人”。


3)她提起电影《水形物语》的故事——在实验室做底层工作的哑女与实验用的人鱼相恋。曾轶可承认,自己就是一个怪物,“但是,我还挺开心的,我希望可以找到同类。”



谈不上苦恼,也谈不上和解,是建立起屏障,与外部隔绝开来,不强求、不主动沟通。她不喜欢的、不喜欢她的,她就都给隔离出去,无论对方是快女评委包小柏般的郑重其事,还是网友那样的轻佻恶意。


曾轶可很少发微博。哪怕新专辑正处在宣传期,上个月她也只发了7条。


新专辑名叫《ANTI!YICO》,ANTI是反对,YICO是她自己。封面是个山羊头——她曾是众所周知的“绵羊音”。现在,她将这些统统摆上封面,旗帜鲜明地亮出打破标签与人设的决心。


▲《ANTI!YICO》封面


9年前出道时,她是那群女孩中标签最多、人设最鲜明的一个:浅扁轻颤、气息微弱的绵羊音,吉他水平业余的创作者。因为词曲特别以及一贯的无所谓态度,她还被看作90后代言人。


单曲《Need A Friend》的MV中,导演田沅特意做了一堆山羊面具,套在演员们头上,曾轶可作为唯一的人类在“羊人”世界穿行。



谈及用意,田沅在一档视频节目中解释:“我觉得可能大家一出来对轶可的印象总会提到……”她省略了那几个字,“我其实不喜欢大家这么看她,但其实大家都会对一个人有非常刻板的印象。我觉得刻板的是你们。”


▲《Need A Friend》MV中出现的羊头


曾轶可就坐在旁边,一边听她说,一边百无聊赖地捏黑色卫衣上因摩擦产生的毛球。田沅说完,她声音小小的:“这样啊?”——语气介于惊喜与平淡之间。


“哦?你刚知道是这样?”田沅问。


曾轶可笑着点点头,继续捏。


就这样了。她没有继续抒发对刻板印象的厌恶或反抗。新专辑里,她也一如既往地浅吟低唱。主题都不陌生,无非是歌颂友情、为爱奋不顾身以及那些自我、琐碎、反复的心绪。


至于对她有“成见”的人,她的“不在意”多过解释的欲望。她对自我之外的世界向来缺乏兴趣,9年前就是如此,那时她身处漩涡,却主动退避。化解“仇恨”的方式很简单,让反对者“去听别人,别管我了”。9年过去,她依然固守疆界,界限分明。


“我在乎的东西其实是范围很小的”


2017年8月,曾轶可结束与天娱的8年合作,签约摩登天空,双方拟定每年一张专辑的合作计划。


▲曾轶可签约摩登天空


老板沈黎晖眼中,曾轶可是个“特别纯真”的人。在纽约,两人走在路上,吹来一阵风,曾轶可转头问他:“沈老师,这是龙卷风吗?”沈黎晖一脸惊诧,得出“她真的特别纯真”的结论。歌迷眼中,沈黎晖是真正懂得欣赏曾轶可的人,感慨从选秀走出的异类,终于与同类汇合。


遇到“同类”前,曾轶可也没闲着。过去8年,她发布了5张专辑,平均一年半一张,算得上高产。她几乎包办所有词曲,偶尔画插图,自导自演过3支MV。


不过,多数人对她的印象仍停留在“七月份的尾巴你是狮子座”上。那年夏天,她凭着一股小清新劲头在人们心头留下印记,如今,她依旧在自我的世界里晃晃悠悠。


看上去一切都没变。表情还是介于恬适与淡漠之间,声音依旧软糯,还在唱着都市年轻人的爱与愁。


曾轶可没有讨好更大世界的欲望。她的所有表达都是当下的、片段的。比如“尽管我为爱而生,但我不想为爱而死”,出自新歌《Need A Friend》;



比如“如果开始是浪漫的,过程是浪漫的,那么结束时再悲伤再悲伤,它也是浪漫的”,出自《三的颜色》;



又比如“爱是刺在我胸口的字,深深浅浅的蓝,从痛得要死到痒到发疯到不痛不痒的陪伴”,歌曲《爱是一切》的歌词——她真在胸口刺了个蓝色的“爱”字。



▲曾轶可胸口的“爱”字


她对《贵圈》记者反复强调,创作只是属于那一刻的感觉,她采摘到了,就放到歌里,随性、自然,“99%都是在生活,但是有1%的灵感乍现。这些东西是很好的,但是并不代表剩下的那些生活都是这1%,痛苦啊、孤独啊,不是的。”


阶段性的痛苦、孤独总会过去。比如她现在就觉得《会飞的贼》这名字听上去有些幼稚——那是她5年前写的歌。


又比如,一些歌翻来覆去唱,起先,她还沉浸其间,不断回想起与歌有关的故事。突然有一天,她成了自己的旁观者,这才发觉,歌里的情感早已成为过去,与此刻无关。


说来说去,无非是爱与爱衍生的痛苦。


她不是没有机会进入更大的世界。她刚出道就与左小诅咒合作了《小小事件》和《黑猫白猫》,两首歌都关乎社会议题;


罗永浩那时微博后缀还是“可爱多”——以此表明粉丝立场——曾张罗周云蓬、张玮玮和郭龙为曾轶可录歌,后来不了了之。


事实上,曾轶可与罗永浩的接触仅限于那次“录歌”了。现在,她甚至想不起来具体录了什么。只记得当时感觉奇怪,“我自己做完一张专辑,为什么还要录一首歌?”


这些人并没有为她打开更大的世界。曾轶可的态度很明确,“我的世界应该是跟我很亲近的人一起去体验的”。罗永浩显然不是那个亲近的人,有知遇之恩的高晓松也不在此列。她为自己划好清晰的情感疆界,然后缩进那个世界里。


她念兹在兹的是小家庭的温馨生活及朋友间的细碎交往。奶奶家的院子植被丰满,儿时大部分时光,她和姐姐都在那里度过,看蜻蜓和蝴蝶,与一大家子人吃饭。高一时的日记本她与7位密友分享,每人一段,从不间断。


“我在乎的东西其实是范围很小的。”


比如什么呢?


“我很在乎我的头发啊。”


19岁,全是晴朗


曾轶可最近一次在大众媒体亮相,是在《明日之子》节目中为田燚帮唱。其他时候,她更多出现在大大小小的音乐节上。



站上《明日之子》舞台,曾轶可意识到,选秀的生态已经改变了。节目中,她与田燚各自关在笼子里,她身着白衬衫,外搭黑西装,用一条黑布蒙住双眼。


▲曾轶可《明日之子》帮唱


想法是她提出的,节目组一一实现了,这让她感慨“跟之前的环境太不一样”,越来越开放。过去她还是选秀歌手时,提出过舞台呈现的想法——她在舞台上弹吉他,身边围绕着装扮成小动物的人。但在当时,想法很快被否决,她只能乖乖听从导演组安排。


与如今的选秀明星相比,曾轶可面临的敌意更直接。舞台上,评委包小柏当场画了座木屋,形容其他选手是高楼大厦,她是小木屋,“看起来四平八稳,但因为没有地基,很容易被吹倒。”再后来,众所周知,因与沈黎晖意见不合,包小柏留下一句“她留我走”,愤然离席。


兜兜转转9年后,曾轶可与当年对她欣赏有加的沈黎晖签约,久别重逢,携手音乐道路。渐渐地,有人开始鸣不平,设想如果她不是从选秀节目出来,而是出自豆瓣等平台,说不定早在时下兴起的小众音乐圈拥有一席之地了。


她倒没有这种忿忿不平。说起2009年的《快乐女声》,尽管能把握的部分极为有限,她也赞许“那个节目已经做得挺好的了”。25岁时回忆从前,她说:“我的19岁全是晴朗,没有雨。”


▲2009年舞台上的曾轶可


春晚拿她开涮,事后有记者问她,她说“我不介意”。2010年第一次参加草莓音乐节,台下人山人海,不少观众烧着香,往舞台的方向膜拜“曾哥”。那些年,女艺人还不喜欢以“哥”自居,这个称呼带着明显的贬义。做节目时,主持人小心翼翼提起,她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咳,就这事儿啊!”


倒是父亲曾启山实实在在担心过,后来发现女儿“根本没事儿”,这才感慨“两个大人有时都不如她一个孩子镇定”。


采访过曾轶可的蒋方舟说她“无敌”。不过,这未必是强大到足以抵挡外在的一切腥风血雨,而是因为“她眼里看不到敌人”。


谈不上苦恼,也谈不上和解,是建立起屏障,与外部隔绝开来,不强求、不主动沟通。她不喜欢的、不喜欢她的,她就都给隔离出去,无论对方是包小柏般的郑重其事,还是网友那样的轻佻恶意。事实上,她从未为后者掉过泪,“我又不认识那个人是谁,所以我完全都没有感觉到。我觉得他们是完全隔离的。”她承认,“我有这样一个屏障”。


开心的“怪物”


疆界越圈越小。


那些“永远都不会说”的话就藏进歌里。她尽量避免直白的表达,“如果这首歌有关于一个人,我从来也没有说过,但是那首歌就是给他的,就看他知不知道。”


但同类可遇不可求。她提起自己最近遇到两个“疑似同类”的人,但对对方的身份守口如瓶,又说“现在还在接触中”——她小心谨慎,需要足够多的证据反复确认,才会将他们划归到自己圈定的世界里。


很难说是什么让曾轶可困守小小的版图却又怡然自得。但一部分原因是,她的小世界里有充足的安全感,那分脚踏实地的舒适,甚至强过开疆辟土的壮志豪情。


父母期待她自由、快乐,从不将未实现的愿望加在她身上。她从小成绩中等偏上,聪明,但学习与写歌都“不算太勤奋”。“为什么会有压力呢?”她反问。


她知道自己被赋予足够的选择权,天性中又渴望与众不同。小时候,学校发衣服,其他同学如果都挑白的,她就一定要选黑的。“很多人都有从众心理,但我就会选择最特别的。”长大后,特立独行变成“不害怕特别”,心安理得地做自己,不为外界改变,也不正面对抗,守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去爱、去感受。哪怕一开始,区域之外,风暴并不遥远。


“我觉得人生有意义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玩。”曾轶可说。她不喜欢非要分出胜负的比赛——尽管她获益于此;也不在意歌曲的传唱程度,所以对推广新专辑热情有限。但听到田燚说,她的音乐陪伴了他时,曾轶可很高兴,“这就是我要做的”——让人产生共情,感觉到被陪伴。


▲田燚、曾轶可同台


如果有人为她的歌而哭,她会很快乐,因为流泪是“一种活着的感觉”。“现在很多人都已经麻木了,可能让他哭都哭不出来。如果我的某一首歌能够让一个人哭泣,或是能够让他心中颤动的话,我觉得是好的,提醒着他还活着。”曾轶可在一次采访中说。


她固守自己的堡垒中,期待共鸣主动发生。采访结尾,她提起电影《水形物语》的故事——在实验室做底层工作的哑女与实验用的人鱼相恋。曾轶可承认,自己就是一个怪物,“但是,我还挺开心的,我希望可以找到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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