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只能活一次,然而故事却大不相同。面对不同人生情景的选择,决定了我们职场、生活的不同色彩和境界。
他们都在哈佛商学院,他们可能没你幸运,但比你强大。
讲几个最近在哈佛听到的让我感觉很震撼的故事。
敝校时常有一些同学走上台分享人生经历的活动,这些故事都是在这样的场合里听来的。
我给这些故事安了个共同的主题,叫做“You can only live once.”--So it's important how you choose to live it.
女生A,来哈佛商学院之前在纽约工作,金融行业,是极少数的女manager;个子小巧,衣着优雅,说起话来有生动的手势和活泼的语调;积极参加学生组织,做各种领导工作。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乐观积极向上的成功女士。
她开始说自己小时候的故事--用她活泼的语调和生动的手势。
她来自美国的偏远农村。她的父母领养了6个孩子,包括她。有几个孩子天生有一些障碍。
因为父母从来没跟她说过她和其他孩子都是领养的,她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家里6个孩子有各种不同肤色是件不平常的事情。也不明白同学们管黄皮肤的她叫“flat face”。
上中学的时候,她有时候以为看到自己年龄不小的弟弟仍然像小孩子一样坐在路边哭闹而感到尴尬。她每天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地方偷偷把午饭赶紧几口塞进嘴里吃掉--“因为我宁愿让同学们以为我不吃午饭,也不愿意让他们看到我的午饭是什么”。
上了大学,她很小心地从不对人提起自己的兄弟姐妹,也从不让家人来学校看望,哪怕是毕业典礼。大家都以为她是独生女。
她从此变成一个非常不愿意share个人感情和生活的人。
可是,有人跟她说,如果你没有跟人share你的个人世界的能力,你也就失去了跟别人真诚交流的机会和能力。
于是,她说,这是今天我为什么来做这个分享--我希望自己能比以前勇敢一点,能有勇气面对真实的自己,有能力跟别人分享真实的自己。
“下一个故事”,她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变得慢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活泼了。
某年某月某日,在纽约,她和一个朋友去参加一个party。喝多了之后,她决定打车回去。
那天是某个节日,这样的晚上,纽约打车极其困难。好不容易上了一辆出租车,她在后座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出租车司机压在她身上。
听到这里的时候,坐下台下的我感觉自己冻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几乎不敢去看旁边的100多号人有什么反应。整个演讲厅里一片压抑的寂静。
“我很想告诉你们,后来我勇敢的反抗,然后报警。”
“可是,事实是,我没有。”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从来没有跟人提起过这件事情。”
她说,后来,我反思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去报警。为什么很多男同事可以轻松地拿自己昨晚喝醉在陌生地方醒来当玩笑来谈,而自己却觉得如此尴尬和害怕。
而她通过网上知道,像她这样受到伤害却宁愿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女生,并不是少数。
从此,她对所有男人抱有成见。
但是,当哈佛商学院的Women Association发起“男士大使”的活动--即邀请男士们站出来支持女性平等权利--的时候,她说,“我被震惊了”。
她说,我不敢相信,这些男人竟然会主动参加这个活动,并主动说,嘿,我们该做点什么?
她说,这个活动本来是想改变男人对女人的偏见,可是,实际上,对我来说,更重要的却是改变了我对他们的偏见。
于是,她说服自己,从心里那个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去参与“男士大使”的组织工作,去面对,和试图改变,那些让她以及其他女生不敢为自己站出来的社会问题。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调皮地做了个谢幕的动作。
全场起立鼓掌。
女生B。瘦瘦的,卷曲头发,大眼睛。
她笑称自己乐观并且幸运,然后说,我可以用几个故事来证明一下。
故事一,她曾经在海拔5000m以上的山顶上呆了很久。直升机每10天来空投一次食品。
某一次,第8天的时候山上起了大风雪,一直没停,于是直升机无法来补给。
第12天的时候,此类故事通常发展到一个残忍的时刻,即队员们应该开始讨论如何下山逃生,谁是weakest link,要不要抛下ta。
“但是,很幸运的,我在周围转悠寻找食物的时候发现了一种小花。我想起来很多天前看到过一头鹿在吃这种小花。我想,既然这小花没有毒死小鹿班比,应该也毒不死我吧。”
于是他们吃这种小花,在雪里掺上番茄酱当做冰淇淋,挨到了第15天,直升机来了。
第二个故事,她在乌干达被绑架。被营救回来之后,士兵看了看她身上的伤,说,你很幸运,他们没有强暴你。
第三个故事,她得了一种病,曾经躺在病床上很久,连眼皮也无法控制。(说到这里,我观察了一下站在台上的她,觉得她各种行动看上去都挺正常的)
“很幸运,我现在能站在这里。我是全加拿大第三个接受这种治疗的人。”
“前两个人,在手术完成后一年内都死了。而我前两周刚庆祝了我的2周年‘手术’纪念日。”
乐观,幸运--proved?你认为呢?
男生C。Again,他看起来perfectly normal。
他的大脑里长了个肿瘤。如果开刀手术,需要切掉一部分脑子,他很大可能会瘫痪。如果不开刀,他可能随时有生命危险。
最后,他选择不接受治疗。
现在他在哈佛商学院,他学习很努力,也积极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只是不太喝酒。
他说自己唯一的遗憾是因为这个病让他必须不能stay awake for a long time,所以他无法从事一些高强度的工作。
我和几个朋友私下讨论起来,觉得他学习比我们努力,社交活动去的比我们多,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我们还讨论说,如果你像女生B和男生C一样,知道自己第二天就有可能醒不过来,你会来商学院吗……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个同学悠悠地说,我应该去环游世界吧。
是啊,很难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有心情每天看case,争取课堂发言,参加各种network活动和career sessions...并天天为在这些事情之间平衡时间而奋斗。
虽然说起来,谁也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谁都有可能突然离开这个世界;虽然这两年的经历也是非常unique的人生经验--我想大多数人来这里投资大笔学费,还是基于对自己的未来的强烈期待和信心。
对于普通人来说,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一直保持“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何况在他们的情况下,还保持不悲观,不抱怨,认真学习,努力生活,享受当下,憧憬未来。
我想说这是怎样强大的内心啊…… 转念想想,这也许更多地是个“选择”的问题。
At the end of the day, it's your choice how you want to live this one and only life you ha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