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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里的向左走向右走

作者：谢垚

这一年的年初，我的生活里涌进了很多人，都很可爱，我曾想和他们一直到老；可是生活有时就很无奈，到了这一年的年末，扳指数数，居然走了一大半。到底是生活太忙碌，还是内心太复杂，让大家最终挥手道别，成了路人，我的心里是很有几分舍不得的。
终于在年底的12月，在这个辞旧迎新的月份，我拉出了我衣柜里绝大部分平时不会穿的衣裤，一股脑都扔进了我的行李箱里。我要来一场一个人的旅行，像个疯子一般，任性地出走，去细心地看我平时绝不会看的风景。
飞机降落在云南的机场时，天还是灰蒙蒙的。透过飞机舱的窗户看外面，机场大却显得空旷，让我心里陡然觉得很伤感。我此时是多想身边有人相伴，但是这不大不小的梦想，还真得挺难实现。
我随着人流走出机舱，走到行李处去取行李。有一家三口出行的，有恋人紧偎的，有一大家子热哄哄的，只有我形只影单。我在心里苦笑，我真是越长越大，身边留驻的人越来越少。这该是悲哀了吧。
拿到了行李，走出机场，我在机场门口拦了辆的士，直奔大研古城。我太想念这里了。距离我上次和阳帆一起来这里，得有五，六年了。这五，六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我和阳帆也早已挥手成了路人。想想真悲哀，她曾是我以为的此生挚爱。也罢。
的士拉着我走过一条条街道，最后我叫司机就把车停在了大研古城的入口。车在路边停住了，我付了钱，拿过行李，正式开始了我这次精神之旅。
我拖着行李缓慢地走过小城的石板路，湿湿的路地，是刚下过雨的缘故。湿漉漉的水迹，让人很容易伤感，会开始回想。那年我和阳帆来这里，也是多雨的季节，那时是我俩肩并着肩，走过这里的小道。我在心里想，真不知，此时阳帆在哪里，在做着什么？其实不论我放下了没有，我确实是想再了解她的动向的。也许曾经深爱过，摈除曾经的伤害，她确实还是到目前为止，我此生的最爱。
我找到了我预定的小客栈，做了入住登记，便放下行李走上了街道。街道上人烟稀少，湿湿的空气，让人会突然觉得孤单无助。我径直去了当年我和阳帆一起去过的那家名叫“达达娃咖啡馆”的咖啡馆。此时是清早，店门已经开了，里面却只有店主，没有客人。“来杯摩卡咖啡，谢谢。”我对店主女孩说。女孩看了看我，眼睛里露出笑意，没有说任何一句，就开始利落地做咖啡。很快，一杯浓浓的香味四溢的摩卡咖啡，用印着卡通图案的杯子，递到了我的面前。“谢谢。”我接过咖啡，握紧杯子，顿时觉得心里似乎也温暖了些。
我环视了一下这家咖啡馆，和五，六年前还是一样，居然都没怎么变。映着多变的人生，易变化的人的想法，真是不同。
“这里还是一样的清静。”我自言自语。
我自然地找到了当年我和阳帆来这家店坐过的那张桌子，靠窗的角落，挨着书架。杂志换了新的一批，但那种气氛还是没变。我落座在了那张桌子前，侧身拿起了一本旅游杂志，介绍丽江生活的本土杂志，翻开几页，插图格外的美，把小城的安静静谧都体现了出来。
真的挺怀念当年和阳帆一起来到这里，走进世外桃源般一起的旅行。那时我们心里纯净，只在意彼此的存在，有对方相伴，其他的都不挂心。我想，此时就算我再遇见一个如她那般的人儿，估计心境变了，一切也都会不同了。也许我此生再也不会那么投入地爱过一次了。只要有爱，就什么都好。
我喝着咖啡，望着窗外被雨洗刷过的天，还有街道，还有布景，以及稀少的人群，我心里真的变得空空的。
清晨的安静，让我审视起了自己。
我到底怎么了，好像太急于在城市里忙碌，和繁忙地处理各种人际关系，再没了当初那种清高地看轻一切，只在乎眼前人的狂妄。
罢了，我如此想着，收回了眼线。不知何时，咖啡店里来了第二位客人，一个女子，穿着一声灰色的呢子外套，下身随意地穿了件深色牛仔裤，脚蹬一双皮鞋，正在向咖啡店主要着“拿铁咖啡”。
她拿到了咖啡，坐在了我对面的那张桌子，也是靠着窗，但面对着我。
突然我有了好奇，是什么让她在同样的这么早的早晨，来到这家咖啡馆，和我一样的依窗而坐，同样望着窗外的街道，发呆呢？

于是，咖啡店里出现了这样一个奇特的景观，女子在专心致志地喝着咖啡，望着窗外的美景，我则在做着同样事情的同时，偶尔会把我的眼线转移到她的身上。是个美丽的女子，我在心里想。她对我来说，好像一个迷。但好像我并不想去打扰，了解。
于是在清晨7点的早上。我和女子两个人，面对着面坐在小咖啡馆里，各自望着窗外，想着心事。互不打扰。
这一刻的默契，我想，似乎比当年的我和阳帆紧紧依偎相伴的画面，更让人动容。
小城开始了热闹，陆陆续续有人开始走上了街道。雨过了，天也放晴了，我和女子双双在同一时间，离开桌子，走到了咖啡店门口。我侧眼看了看走在我身边的她，正好，她也看了我一眼。
从她的眼神里，我知道原来她一直知道我的存在。
我们相视而笑，没有说话，走上街道，我走向了左边，她去了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