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是我在西藏旅行时认识的,那年她29岁,花一样的年华,在一家世界500强企业做行政助理。“可你知道我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里的吗?”一场大雨过后,我们坐在拉萨有名的玛吉阿米餐厅,聊起这一路的见闻,燕子开口问我。
我以为,她说的是西藏。其实,她想说她的故事。
她从小向往远方,有草原、有蓝天、骑着马就很幸福的远方。可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看不到远方,甚至眼前的路都被悲伤和绝望裹挟。15岁那年,父亲帮人修房子,摔断了腿,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母亲哭着把高中录取通知书从她书包里拿走,藏了起来。她被带到一家餐厅打工,好多亲戚都来劝她认命,可她偏偏不安分。
她说,她的人生刚刚走到最花样的年华,那些心心念念的美好,她还不曾拥有……
她报了自考。每天早上,5点半起床,读一个小时报纸;6点半到7点半是跑步时间;打工之余去收空啤酒瓶、废旧纸箱,卖了换成钱,买复读机学英语;夜里下了工,还要点着蜡烛看书。
可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上班第一天就被骗了700块钱,她一个月的工资是450;自考的前几天,身份证和准考证被偷,她在银行门口放声大哭;她租住的大仓库里,老鼠蟑螂到处都有;插座短路引燃被子,在她右臂留下一道褪不掉的疤……
生活冷酷,命运不公,她也骂过怨过。她想不明白,她已经没有跟同龄人一样的起点了,为何对她的坚韧和不屈服依然各种刁难。她说那个时候,她就像被打翻在大浪里,要么随波逐流,要么逆流而上。她想起了她的远方,她固执地相信自己值得拥有所有美好,只要她不放弃。
“青春最不怕后悔,错过的还可以重来,为何不去争取?”结果,刚刚提到的那些磨难,真的没有成为“最终结果”。
后来的情形是,被骗那天,饭店的所有员工都给她捐款,助她渡过了难关;一个军官垫钱,帮她补办了准考证;她拿到了自考大专文凭,她打工的老板问她“你怎么还在这里”,然后给了她一笔学费,她开始继续念本科……再后来,她有了体面的工作、不错的收入、体贴的爱人,然后,终于来到心中的远方。
你看,美好不会主动跑来,但阴霾也绝不会一直笼罩。有的时候,感觉生活已经把你逼入绝境,但只要你敢冲它倔强地笑,它可能就还你一个温暖的拥抱了。
我想起在另一段旅途中遇到的老冯,先天双目失明,母亲早逝,哥哥离家出走,一家人就靠三十而立的他经营按摩店维持生计。每年夏天,他一定会抽出时间,跟几个残疾人朋友出去旅游一趟,云南、北京、山东、黑龙江……都去过了。我有些不解,去这么多地方,他什么也看不见啊。
可老冯说,去不同的地方,听不同的音,吹不同的风,闻不同的香,就很美好。生活已经不易,与其自怨自艾、顾影自怜,何不豁达些、乐观些。
“如果生活给了你一个柠檬,你就把它榨成汁。”我那会儿想起了这句话。
其实,谁也不会比谁更容易一些。可能,你在抱怨身体有恙,他是不满收入微薄,你在遗憾没能进入理想的大学,他在嘀咕熬夜做出的方案老板怎么就没看上……人生总是难以圆满,于是,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在过着你想要的生活,总有人拥有着你想要却不曾得到的美好。那是你没看到,他们也曾为此咬牙坚持,执着付出。
真的,如果你此时仍在委屈、痛苦、迷茫,仍然觉得生活并没有给予你足够多的美好,别泄气,那些美好的东西可能迟到了,但不会永远不到。只要,你愿意做一个明知生活有缺憾却依旧不言乏力不言放弃的人,一个即使身处黑暗却依然心有亮光的人,一个敢于在狂风暴雨中昂首向前的人,一个跌倒了还能站起来的人,你想要的美好早晚会来敲你的门。
相信我!你有那么花样的年华,你值得拥有你想要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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