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京新东方学校 赵太虎
村上春树在《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一书中说:“学校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在学校里,我们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在学校里学不到’这一真理。”这句话一语中的,直击当前学校教育,包括我国学校教育的要害:学校仅成为工具,成为满足学生功利性需求的场所,没有实际所学。思想家杜威也在《民主主义与教育》中兼有谴责与遗憾地说到:“教育等同于知识的积累,然后通过考试予以测量,以成绩加以表现,过分强调训练和其他方法,牺牲个人的理解力,以养成机械的技能。”因为要满足学生的功利性需求,教育降格为教学,学校与课堂成为训练所而非身心涵养处,教师成为训练师而非品行陶冶者。
教育终究是“人”的教育,我们每个人都是社会性存在与精神性存在的结合体,教育主导者则须以此属性操作教育:让学生切实具备社会生活必备的社交能力与问题解决能力,培养孩子的品格(成为好的社会人),引导学生学会养成独立思考的习惯,赋予学生自由精神(成为好的自己)。
很多老师和家长认为,学生走进学校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强调人格成长,而是为了成绩的进步和分数的提高。这是将教育与教学两者对立起来的思路。事实上两者并不是水火不容,而是本末的关系——有连接,有主次,或者可以称为“教育性教学”。这也恰如俞敏洪老师所谈:“当一个孩子本身具备了更好的情怀和更高的胸怀,成绩的优秀并不是一件难事。”
就笔者的经验而言,语文教学中,两者的关系便是如此。很多人认为语文就是背诵,背答题格式,背优秀作文。但是,当我们仔细分析课程标准与中高考真题时会发现,默写增加理解性默写,考查我们对诗句的情感与内涵旨趣的理解;作文侧重学生的社会经验与想象力,题目涉及范围广,比如今年的中考作文备选的两个题目就是关于“对话”与“小说续写”,“对话”强调学生的生活场景,“小说续写”更是考查考生的想象力与理解力。这些都预示着考试越来越侧重理解能力与想象力的考查,过往的作文模版当然有用性就受到限制。那么,面对这样的要求,有情怀的学生就是能满足的,因为他们在学习时就会重点理解诗词蕴含的情感志向,而非停留在简单的能背会写;有胸怀的学生就会从自己的广阔经验中寻求素材,豁达行文。这就从某种程度上就建立了教育与教学的联系:教育为本,教学为末;教育指导教学,教学服务教育。这种联系也对我们老师提出了“教育性教学”的要求。
当前大多数的教育机构以考试升学,乃至“美好未来”之由聚集学生,有意无意地进行“把青少年打造成社会需要的模样”的活动,这可以满足所有人的功利需求。但俞敏洪老师说,“新东方必须从满足功利的需求升华到非功利的追求”。非功利追求可以说是一种对学生人性的真情关爱与呵护,换言之,这是要整合运用社会的、历史的资源来满足青少年的需要。两种行为,两种思路,两种旨归。
现实中,面对家长的“合理”的提分要求,面对或为应试所烦,或为应试勤奋的状况,作为教师,我们该怎么做?我们还是要保持教育情怀,因为有了教育情怀,才能给学生以教育,为他们的未来的生活做备,如上所述,当然也能关照、满足教育的功利需求——提高考试成绩,这是我们诚信负责的具体体现。
当我们教学的时候教些什么?每个老师不一定都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但我们实际的教学行为已经给出了回答。回顾这些行为隐藏的回答,它是什么呢?让我们满意吗?
写到这里,想起了电影《Dead Poets Society》中的主人公Keating老师,他在以“传统、荣誉、纪律、卓越”为宗旨的学校中教书,不惜屡屡“犯禁”,让学生知道了生命的真谛,懂得了自由与独立的价值。或许,如果身为教师的我们好学精进、志高行远,能够适度地拥有并适时地展现这种教育情怀,村上春树的“真理”当然就站不住脚了。
文章来源:《早安,新东方》(第19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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