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68|年复一年

2016年02月14日 雅猫


墨尔本十二点一过,情人节就不在了。发一篇旧的故事吧,反正这些年,你我在爱情里也都没有任何长进。


多年前在杭州,陈峥刚从四川回来,几人游荡于西湖边上。从断桥一路走过了无一人,冬夜孤独而寒冷。期间有人开始谈起自己跟多少个女人发生过关系。五个人里,有专门从世纪佳缘网寻找一夜情的140哥,90哥,另外一个也有十来个。最后剩下我和陈峥。


在这种情况下,好一点的情况是为了撑面子虚构一个数字,以显得自己没那么的不合群。他们看着陈峥,陈迟疑了一下,让我先说。我回答说我挺传统一人,就交过那么一两个女朋友。


他们比较失望的再度将目光转向陈峥。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对的,我坚持认为我和他们是两种不同的观念和方式的选择,我不觉得和140个女人发生关系很荣耀,不觉得没试过一夜情有多丢人,但我也不认为这几个单身汉恣意纵欲又有何不妥。随后陈似乎得到解脱,跟着说,我也是挺传统一人。


这个时代都在肆意追逐欲望,人总会时不时的步入这种潮流。那时候杭州的房价两万多,爱情成为一条凶猛的物质大河,尊严只存在于胜利的生活。这些所谓传统的东西,早已被看作是古板与做作,不合时宜。事实上这时候,传统也不过是你心底里虔诚的那点东西。


后来的冬天,我们去看李志在杭州的演出,那次演出叫“当蜜桃成熟时,我们一起来搞一搞”。那个现场更糟糕到让人无法忍受。演出者自卑却非得表现出某种风趣或自嘲一类的气质,不时脱口而出的人体器官,无趣而尴尬的调侃,一群做作的文艺青年昂着头板着脸吞云吐雾,眼神带着敌意以表示自己特立独行。


后来我从里边出来了,陈峥也出来和朋友在外喝酒。他说我们真没层次,自己就小说家,跟一群文艺青年混干嘛。但我觉得问题并不在这,我无意鄙夷李志的词曲常年都在重复那几个旋律那几个关键词,寒酸得只剩下描述自己艰难的生活,更无所谓他弹唱的《wish you were here》有多么难听。只是我开始认识到这个时代里,这么多人要靠否认自己的真诚,靠故作有趣甚至装比以获得存在和认同,获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的证据。这是很荒诞的一件事。

不久以后我去了义乌,并且要和当时的女友分手回广州。陈峥当时质问我,“这是人品的问题,一个女人都可以为你这样了,你还想怎样。别让兄弟们瞧你不起。”只是我当时不想说,很多事情和我并无关系,我也无从在朋友面前说起这事,因为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很丢人。多年以后他知道了具体情形,和我说你傻比啊,这样的人早该和她分了。我笑而不语。但我很认可他在是非错对面前的立场。正如后来在广州,曾骞和我说起一些事的时候他说,有些事情,对就是对的,错就是错的。


我说情感这东西,很多时候并没什么对错之说,但逾越了有些该坚持的原则,即使你找再多那些错误存在的条件,它还是错的。即使堆砌千万,那也不过辩解而已,即使这些辩解是对的,但这件事还是错的。

转眼数年,我曾经历过梦想的幻灭,经历短暂的社会沉浮。我30不到,心底失落,厌倦这样生活,甚至怀念自己曾有的虚荣与狂妄。我们这代人追求快乐、追求欲望、追求满足,内心却毫无坚持。轻易的爱情和许诺,轻易的苟且和背叛,使得我们的生活被欲望所指引。然而至今我知道,即使拥有着这些没丢失的坚持与固守,事实上它们也会在某些时候丧失意义。


《wish you were here》专辑的封面的两人,正是第4曲wish you were here里“we're just two lost souls swimming in a fish bowl”的we,而燃烧的躯体,正是“you”.——just like me.

你是否能从冰冷的铁轨间,分辨出绿色的原野?

我知道,是改变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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