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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二(11月7日)就是选举日了。夹在去年的总统大选和明年的中期选举之间,2017年并非是选举大年,但新泽西和维吉尼亚两个州的州长选举仍然受到各界高度关注。民主党希望在中期选举中翻盘,赢回两院的多数党席位,但自从川普上任以后,几个国会议员席位的特别选举都由共和党赢得。共和党自然想要维持自己目前两院多数党席位,以期望在立法上有更多建树。因此,新州和维州的州长选举成为两党了解民意走向、选举策略的一个途径。另外,包括纽约市在内,全美多个城市都将选举出新一任市长。
对于许多民众来说,去年的大选日一定还历历在目。从去年的大选来看,选民立场已经超越传统党派分界,选民对于传统的政客、政治正确的论调厌倦,希望能够看到立竿见影的改革。在这一趋势的推动下,激进派候选人桑德斯吸引了诸多年轻激进人士;现任总统川普也招揽、动员了许多的强硬保守派。在地区上,在全球化、友好的移民政策下受益的东西沿海地区仍然呈现蓝色,站在支持开放和全球化的民主党一边,而广大的中部、南部未在全球化中受益,则偏向了承诺经济增长、宣扬严苛的移民政策的川普一边。这些在去年大选中突出的特点在今年地方的选举中也仍然存在,几位共和党候选人普遍反对“庇护城市”或“庇护州”的政策,希望加强移民执法;并且运用具有争议性的论调来吸引白人选民,希望能赢过依靠少数族裔投票率的民主党。
纽约市长选举
白思豪(Bill de Blasio) vs. 马里奥塔基斯(Nicole Malliotakis )
昆尼皮亚克(Quinnipiac)大学最新的民调(10月5日)显示,61%参与者表示将投票给现任纽约市长白思豪,有17%的参与者称将会投票给共和党候选人纽约州议会议员马里奥塔基斯,而其他两位候选人的支持率都没有超过10%。
2013年初次参加市长选举时,白思豪承诺要改革警察拦截搜身制度,提升纽约市警和非裔、西裔之间的关系。他首先开启了市警冲突降级训练,减轻了对于持有大麻的起诉,并监督市警开始使用随身摄像机。另外他还停止了9/11以后对于纽约市穆斯林居民的监视项目。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工作,白思豪在非裔选民中获得84%的支持率,在西裔选民中获得65%的支持率。
白思豪
面对纽约市贫富间的巨大差异,白思豪戏称自己为“平民主义者”,为普通平民争权益。
白思豪任期中较为成功的两个成果,一是开启对所有民众孩子开放的免费学前班;二是可负担住房项目。白思豪将纽约市的免费学前教育扩展到包括所有3岁儿童在内,他将这一项目称作“3-K”;本周二(10月31日)白思豪宣布“长者优先”的可负担住房项目,在10年内将为长者提供的可负担住房增加到3万间。
除此以外,白思豪还建议将纽约市的最低工资升高至每小时$15,起初州长库默并不赞同,但数月后,库默也开启了一个独立项目,希望将整个纽约州的最低工资升高到每小时$15。同时,白思豪还主张向社会前1%的富人多征税来负担为低收入民众提供的项目,比如地铁修缮、学前班项目扩大等。但是州长库默也不同意这一想法。
纽约地铁
虽然偏向自由激进派的白思豪预计拿下民主党占主导的纽约市不在话下,但是关于他是否收受贿赂、特别关照金主总还是有风言风语。近日,白思豪的赞助者商人雷克尼兹(Jona Rechnitz)称自己收买了市长办公室和警察局。对此,白思豪回应,称雷克尼兹为“撒谎者”、“坏人”并称不记得他和雷克尼兹的交流联系。同时,白思豪的工作也并未能让激进派人士满意,有些人称他在打击“不平等”方面做得还不够。本周二发生的恐袭,也使得反对人士质疑白思豪为何没有在高危区域设置对行人和骑行者的保护。
在马里奥塔基斯代表的史丹顿岛,她的支持率为47%,而白思豪的支持率为34%,但白思豪在其他区域都胜过马里奥塔基斯。64%的选民表示对于马里奥塔基斯不够了解,因此无法给出对她的看法。
白思豪出席市民会议
那么这颗年轻的政治新星是何许人也?
马里奥塔基斯在纽约州众议会中任议员近7年,在民众党占多数席位的议会中,她却独树一帜支持保守派观点,反对提高最低工资、反对家庭休假、反对公共资助选举。作为少数党,马里奥塔基斯对于在议会中说“不”,并且大声解释自己的立场并不怯懦。
马里奥塔基斯
马里奥塔基斯的父亲来自希腊,母亲来自古巴,她从小成长在移民家庭,并且称自己非常明白希望完成美国梦的渴望。马里奥塔基斯生在移民家庭这一点可能为她吸引不少支持,毕竟在纽约市40%的居民都是在海外出生的。但她在移民问题上却不如白思豪开放。马里奥塔基斯多次反对允许无证移民使用州级助学贷款。另外,她还起诉了纽约市为居民提供ID的项目,试图阻止官员破坏可能被用于遣返无证移民的记录。
在马里奥塔基斯第一任期内(2011年),她投票反对将同性婚姻合法化(最后该法案还是获得通过,纽约州成为当时同性婚姻合法的最大的州)。马里奥塔基斯称对于自己投的这一票有些后悔,她表明自此以后她开始支持同性恋人士权益,比如同性伴侣的领养权以及保护同性伴侣婚后的财产等。
而在政策方面,马里奥塔基斯似乎缺乏新的、大胆的看法。她曾发言谈及多个领域的政策,例如教育、公共交通以及警力,对于白思豪甚至彭博发出一系列的批评,仿佛如果她当政,纽约市会回到彭博当市长以前。
在民主党占绝对主导的纽约市,共和党候选人马里奥塔基斯本没有赢得选举的可能性。但是对于这个年仅36岁的女政客,参与纽约市长竞选却可能为她提高知名度。即使无法赢得此次市长选举,也会有更多的共和党捐赠者认识她,日后她在联邦级任公职也未可知。
新泽西州长选举
本周四,在新州爱迪生市出现了一起“种族歧视”事件。该市居民收到了一张明信片,上面包含两名亚裔学校董事候选人照片,一名是华裔、一名印度裔,两人的照片上写着“遣返”,还写道:“华人和印度人在占领我们的城镇!” 同时,模仿川普竞选口号,明信片上面还写着“使得爱迪生再次伟大”以及“华人学校!印度学校!球场!足够了足够了!” 新州爱迪生市是新州人口第五大市,大约5万居民都是亚裔,占到总人口的一半,市民中大约45%都在海外出生。可以想见,白人可能在数量上就觉得成为了少数,而如果他们在经济上也不如移民或少数族裔成功的话,种族的矛盾就会日益激化。
在川普打破“政治正确”的禁忌以后,这样类似的侵犯少数族裔的事件并不少见。今年年初,在德州就发生了一起枪案,一名白人退役军人在酒吧,向两名印度人开枪,并大喊“滚出我的国家”,导致一死一伤。但川普的当选究竟不是病症,只是种族矛盾和不平等的一个表征。原本许多一代移民在生活方式、价值观、经济理念等方面都是天然倾向于共和党的,许多一代移民都选举时也可能是比较支持共和党候选人的。但是选民们也是会被情感所影响的,许多人通过合法正当的渠道来美,努力工作,并不想平白无故成为“遣返”对象,希望能够被社会接纳和欢迎,在这一点上,民主党候选人更好地照顾了这些选民的情感,而共和党在移民执法上的强硬论调可能会使得他们失去更多的移民选票。新州州长选举也是如此。
菲尔·墨菲 (Phil Murphy) vs. 金·瓜迪亚诺(Kim Guadagno)
墨菲
金·瓜迪亚诺
曾任高盛高管、美国驻德国大使的、新泽西民主党州长候选人墨菲想要取代现任共和党州长克里斯蒂,他自称是“骄傲地激进派”,想要在上任100天内将消遣性大麻合法化,将最低工资标准提高到每小时$15,并且将新泽西变成一个“庇护州”。墨菲的对手现任副州长瓜迪亚诺,不仅没有使用共和党惯常的高招——降低财产税,还强调严苛移民执法。在新州,一向都是“中间派”赢得州长职位。
可以说今年新州州长两位候选人都“不走寻常路”,不像以往尽量迎合中间选名,各自往左往右多偏了一些,希望各自基本盘中较为极端的选民。这或许也是2018年中期选举的一个先兆——届时,国会议员候选人们恐怕也会展现两极分化的趋势。
在新州,民主党选民比共和党选民多80万,但是州长的职位对于两党来说却是公平游戏,自1969年以来,选民在5次选举中选出了民主党候选人,7次选出了共和党候选人。虽然目前的民调显示,墨菲领先瓜迪亚诺15个百分比,但是如果选民投票率低,却可能对瓜迪亚诺有利。
两人的差异在最近才显得特别突出。曾经担任郡警长、联邦检察官的瓜迪亚诺,一直都避免谈到川普,并宣称将加入地区性的温室气体倡议中,逃避了许多敏感话题。她在税收问题上已经承诺了太多,说如果不能控制新州居民不断上涨的财产税则不会尝试连任。
墨菲在州长竞选辩论中说,要为无证移民争取权利以后,瓜迪亚诺就开始责备墨菲为“罪犯”维权,并引用了一些无证移民犯下的血腥案件,比如10年前在纽瓦克一所学校操场,三名学生被以”行刑式“的手段被谋杀。她还专门刊登广告说墨菲支持“邪恶的凶手”。由于多数MS-13帮派成员来自中美洲,瓜迪亚诺这样攻击对手,被指“种族歧视”。
但在本周二的纽约恐袭事件以后,墨菲在无证移民问题上的开放立场也受到了质疑。他接受WNYC的采访时说,必须平衡公共安全和个人自由,但是却没有表明自己对于绿卡多样性抽签项目的立场。
除了无证移民问题,瓜迪亚诺还指责墨菲,只会以“收税然后花费”的自由派手法来兑现他的承诺。8月末,墨菲宣称要将每年的税收增加到13亿,立即用州政府的钱来帮助地方学校,并在未来全额赞助州公职人员的体恤金项目。他将创立一项新的针对百万富翁的税收项目,同时提高企业税。另外他还想将新泽西变成全美第二个拥有政府经营银行的州(上个世纪,北达科塔州在平民主义兴盛时,建立了第一个州政府管理的银行)。从民主党初选到现在面临共和党候选人,墨菲在许多议题上的立场并没有特别多的改变,只是在移民问题上表现得更加开放。对于许多共和党人士来说,即使是这样,墨菲也是新州州长候选人中很难得的左派。很多人甚至将新州州长选举比作去年的总统大选,认为墨菲像是民主党总统竞选人桑德斯,而瓜迪亚诺则像川普。但实际上,墨菲的立场还远不如桑德斯激进;而瓜迪亚诺也未公开宣称支持川普,她相比川普更加温和。
瓜迪亚诺竞选网站
维州州长选举
拉尔夫·诺瑟姆(Ralph Northam) vs. 艾迪·吉列斯皮(Ed Gillespie)
维州两位候选人
民主党候选人诺瑟姆是一名平易近人的医生,在近期的选举广告中,他承诺将与川普政府抗争,希望联邦政府不削减教育拨款、环境保护措施以及医疗保健等。同样是昆尼皮亚克大学的民调,显示现任副州长、民主党候选人诺瑟姆支持率领先共和党候选人吉列斯皮,53%比36%。虽然民调结果看似很乐观,但是专家称,实际两位候选人的支持率差距可能更小,民主党候选人肯能仅比他的共和党候选人领先7个百分比。
奥巴马为诺瑟姆助阵
诺瑟姆竞选网站
维州每四年选一次州长,每次都在总统大选以后。虽然共和党自2009年以来就一直没有赢过整个州,但是吉列斯皮希望能够为共和党翻盘。2014年他与在任国会参议员马克华纳竞争维州席位,华纳险胜,不过2014年在维州民意倾向普遍亲共和党。但是从去年大选来看,这一倾向已经改变。去年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赢了维州,许多人认为在川普当政下,最终州长选举的投票率可能会比往常高。在维州,60%参与民调的人表示不支持川普,仅有34%表示支持川普。
吉列斯皮
共和党候选人吉列斯皮曾是华盛顿的一名政治说客,曾在小布什的白宫任职。虽然和现任总统川普属于同一党派,但是吉列斯皮属于共和党中的建制派,实际上是去年川普在竞选时一直抨击的对象。虽然川普在推特上背书吉列斯皮,但吉列斯皮在竞选过程中和川普保持距离,从来不直接提及川普的名字。在这场势均力敌的竞选中,他也没有邀请川普来帮助动员选民。分析人士指出,如果他这样的做法成功,或许能给共和党人士应对明年的中期选举提供成功案例。
吉列斯皮竞选网站
吉列斯皮希望能够吸引对川普不满的选民,同时又吸引足够的川普支持者来赢得选举。有些共和党人士认为吉列斯皮的做法太“保守”,可能无法吸引足够的川普支持者。在维州,选民的地区分化比较严重,在靠近华盛顿的维州北部预计将是民主党的天下,但维州其他地区包括乡下可能存在许多川普支持者。为了吸引川普支持者,吉列斯皮多次强调无证移民带来的社会威胁,抨击“庇护城市”政策。在维州夏洛茨维尔暴力事件以后,吉列斯皮号召保留邦联雕像,但增加对雕像背景的介绍;而诺瑟姆则建议将邦联雕像搬进博物馆,不再在公共场合树立。川普上任后,种族主义、白人至上主义者还魂,正如前面提到的,许多原本支持共和党的一代移民,渐渐转移了阵营,开始支持民主党。在维州北部,靠近华盛顿地区,许多拉丁裔、阿拉伯裔、南亚移民人口庞大,经济增长明显,在共和党严苛的移民论调下,渐渐地在心理上更加靠近民主党。而许多预测显示,本次维州州长选举结果可能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些移民群体的投票率。而民主党候选人诺瑟姆也借前总统奥巴马以及加州民主党参议员贺锦丽(Kamala Harris,贺锦丽父亲为入籍的美国牙买加黑人、母亲来自南印度,自称印度裔美国人)在这一区域动员为数众多的非裔选民和其他少数族裔。但是一些非裔维权人士认为,诺瑟姆动员号召少数族裔以及移民的力量还不够,如果这两个群体的投票率不高,诺瑟姆赢得选举的可能性也会降低。
2017选举日,华人不缺席
作为被告,纽约市选举局近日就一起诉讼与检方达成和解。该诉讼称,纽约市选举局非法将超过10万名选民除名,因为他们在过去几次选举中没有投票,其中不少是亚裔、西裔选民。当时有统计称,选区内登记姓名为Wong(王)和Chan(陈)的选民中,高达15%的人都被除名。
而作为和解条件,选举局将重审每一个选民登记,将错误删除的选民加回到名册中。
在这起诉讼中,选举局粗暴除名的做法固然不对,但这也给华人们提个了醒:你如果总是不投票,人家真的会(有意无意地)把你给忘了。更有甚者,出现上文提及的新泽西种族歧视传单那样,公然叫嚣着要把你“扫地出门”。
不过可喜的是,我们也看到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华裔主动参与的选举中。今年的选举日,纽约长岛纳苏郡民众也将在民主党候选人Laura Curran和共和党候选人Jack Martins之间,投票选出新任郡长。这两位候选人在庇护非法移民、高额地税、振兴纳苏郡经济等议题上的态度都备受纳苏郡华人的关注。在初选之前,长岛大颈华人协会、长岛华人协会等多个华裔组织,就曾共同组织参选人辩论会,并当面向参选者提出华裔社区所关心的议题。这也是该郡首次由华裔社区出面主办的郡长候选人辩论。在了解了参选者的政见,并传达了自己的意见之后,相信纳苏郡的华人们将用选票,选择一位有利于华裔社区发展的郡长。
另外在维州,今年年初的陈建生遇害案也让当地的华裔社区掀起维权浪潮,并清晰的向民选官员表达了诉求,相信这也会推升今年华裔在选举中的投票率。
去年的总统大选,全美都见识到了华人展现出的行动力。不论身在哪里,不论支持哪个政党的候选人,华人都应该把这个势头保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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