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华人来澳200周年:从第一个华人到成为澳大利亚人

2018年12月19日 澳百利通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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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rry Shying原先并不为澳大利亚华人社区所熟知。在他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是200年前第一个从中国来到澳大利亚的移民的直系后代。


1818年一个广东木匠

登陆了悉尼的海港,

成为“悉尼第一中国人”。

他不是去淘金的,

却凭借好手艺发迹,

开有酒吧旅馆,

家有良田骏马,

受当地人尊重。

先后有两任白人妻子

育有四个儿子。

却在中年抛妻弃子,

最后人间蒸发。

有人猜测他返回了中国,

魂归故里;

有人猜测他改姓再娶,

最后葬在悉尼。

现在他的后人

踏上了寻根的路,

破解祖先留下的

不解之谜。

1796年生于广东;

自幼爱上当木匠;

22岁只身一人乘船来澳;

25岁凭借好手艺发迹;

27岁找到第一份爱情;

事业家庭顺风顺水;

33岁开业第一家中国风客栈;

45岁妻子过世后投身房地产;

50岁留下一纸遗书隐世辞去。

他就是第一个来澳的华人麦世英。

一部移民历史的开端,

一个冒险主义的木匠,

一个打破传统的情郎,

一个突然隐世的迷。

1820年的悉尼港 /

“诚实、值得尊敬的人”

那是1818年2月的一天。

一个叫麦世英的中国人,乘坐一艘“桂冠号” (Laurel)商船,

在悉尼的杰克森港(Port Jackson)登陆。

1788年的悉尼港

那是清仁宗嘉庆二十三年,中国已经闭关锁国长达半个多世纪。

唯独广东一带,还有人能开船出海,往来于各大商埠。

这艘船就是从那里开来的。

19世纪初的广州港 

船上装载着茶叶、牛和马一类的牲畜。

据说,在海上漂泊了3个多月才终于抵达悉尼。

“桂冠号”只比英国的运送囚犯的“第一船队”(The First Fleet)晚了30年。

难以想象,如果能早于英国的殖民船队抵澳,如今的世界格局会是怎样?

下船的时候,他结识了赫赫有名的英国拓荒者John Blaxland,很快两人成了好朋友。

英国拓荒者John Blaxland的油画肖像 

麦世英的木工手艺受Blaxland的青睐,受聘于Newington庄园当木匠,现位于悉尼 西区的Parramatta,曾经的庄园已变成了高档住宅区。

1894年John Blaxland的庄园面貌 

今天的Newington 

据说,他当时薪水不错,每周2镑,和其他同事拿的一样。

Blaxland曾在一封推荐信中称赞他是个“诚实、值得尊敬的人”。

当时澳洲需要大量技术人才,

麦世英的好手艺,让他留了下来。

“自由人”的第一桶金

麦世英名字的粤语发音是Mak Sai Ying。

那时的外国人不懂怎么念中国人的名字,也不懂中国人姓放前,名放后的规矩,于是,把他姓,拼成了“Shying”。

入乡随俗,他为自己还取了个洋名John。

John Shying这个名字最常用,此外他的名字还有四至五种拼写方法:

John Pong Shying

Mak Sai Pang

Mai Shi Ying

Mak O'Pong

John Sheen (待确认)

离开Blaxland的庄园后,他受到澳洲羊毛大王John Macarthur的妻子伊丽莎白的赏识。

去了她的农场做木工。

Elizabeth Macarthur肖像

那片农场保留至今,还建了博物馆,里边保留着麦世英当年为她做的木柜。

Elizabeth Macarthur的农场旧照 

如今伊丽莎白农场郁郁葱葱

当时的社会风气相对开放,麦世英以“自由人”身份向新州政府讨来了30亩地。

33岁那年,凭着多年的积蓄和这块地,

他在Parramatta建造了第一个中国特色的客栈,人称“金狮客栈”(The Golden Lion Hotel)。

除了继续当木匠,

他做起了生意。

华裔移民史专家Dr Kate Bagnall,在接受澳洲广播公司采访时说,

早期的华裔移民,很少遇到歧视。

“由于是港口文化的缘故,当时的悉尼可能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多元化。”

“当时中国人的数目很少,我不认为会出现类似在19世纪50年代的歧视现象。

之后的华工来澳,人数众多才被英国人和欧洲人视为一种威胁。”

“东方绅士”抛妻弃子回中国

据史料记载,1848年以前仅有18个中国人赴澳。

1828年新州人口普查

麦世英是第一个登陆的,被称为“悉尼第一中国人”。

史料 

关于麦世英的长相,没有任何图片资料记载,但他的感情生活相当丰富,先后获得两位白人女子芳心。

被赐以“东方绅士”的美名,

想必他也是一表人才。

27岁的麦世英爱上了爱尔兰裔女子萨拉·简·托普森(Sarah Jane Thompson),他们在Parramatta的圣约翰大教堂成婚。

麦世英与萨拉·简·托普森结婚的教堂

近两个世纪过去了,这座教堂仍然屹立不倒,如今还有中文堂为华人服务。

现在的圣约翰大教堂

萨拉比麦世英小6岁,随父母移民澳洲,也是一个“自由人”,婚后产下四子:

John James Shying (1823–1885)

George Hugh Shying (1826–1893)

James Henry Shying (1828–1891)

Thomas Jones Shying (1830–1894)

“金狮客栈”开业前,夫妻俩经营着一间小商店。

据说家里拥有5匹马、4头牛、1名职工和2个佣人。

小儿子刚出生不久,麦世英突然把生意交一朋友打理,抛妻弃子,独自返回中国。至今无人知道背后的原因。

麦世英一走就是5年,留下萨拉一个人拉扯4个幼儿长大。

期间,新州政府决定将分给麦世英的地转到他妻子名下。

当时的法律不允许外国公民持地,可莎拉是已婚女子也无法承接,土地最后被收回。

新州政府向麦世英妻子发出的信件 

1841年,萨拉因病去世,

麦世英终于返回澳洲。

次年他再婚,第二任妻子布丽姬特·基洛蕾(Bridget Gillorley)也是爱尔兰裔移民。

可惜婚后不久就去世了。

麦世英与布丽姬特·基洛蕾结婚证书

后来麦世英做起了

房地产买卖。

1844年他出售了自己亲手搭建的“孔雀旅馆”(Peacock Inn),

被当时的报纸形容为“前门拥有美轮美奂的中国式长廊”。

当地人称它为“幸运房子”。

1844年出售“孔雀旅馆”的新闻 

留下一纸遗书人间蒸发

麦世英50岁的时候,留下一纸遗书,把地产分给了4个成年的儿子,

然后突然消失,再未露面。

他的后代,有的当了木匠,有的成了殡仪。

1844年出售“孔雀旅馆”的新闻 

86岁的Barry Shying是麦世英的第三代子孙,他的爷爷是麦世英的长子。

麦世英的长子John James Shying 

直到30年前,Barry才发掘了华人的背景。

但他并不明白当年曾祖父为何会抛下妻子和四个幼童?

后来又为何放弃一切家产,独自隐居,不再露面?

史学家Dr Bagnall猜测很可能他在中国还有一个妻子,需要回去照顾她。

Barry说:“虽然我感觉不到自己是部分中国人,但是打心眼儿里,我知道我是华人的后代。

有人曾对我说,‘他的血液一直在我身体里流淌’,这就是我的感受。”

第五代子孙叫Nick Shying,Barry是他的爷爷。

麦世英第三代和第五代子孙合影 

他长着一张典型的澳洲帅哥的脸,金色的头发,湛蓝的眼睛。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华裔身世。

自小热爱学中文,

还曾去中国游学。

他说:“虽然我们长得一副白人的样子,但是我们这一代已经可以正大光明的接受我们的祖先,足以证明社会在进步。”

下一步,他打算去中国寻根,

寻找困扰全家的多年的答案。

麦世英第五代子孙 Nick Shying

摆在Nick前面的寻根路,可能会困难重重。

麦世英的一生,

为后人留下太多不解之谜。

澳洲华文作家萧蔚曾写到,麦家的家谱存有两大遗憾:

“一是没有交代麦世英老先生的出生之地,只是含糊地提及“中国广州附近” ,

也就是说,此支移到澳洲的麦氏家族没有确切的“源头”;

二是因为不能找到有关麦老先生五十多岁以后的资料凭据,所以无法确定他的归宿,

只是推测:他可能遵循中国人“落叶归根”的理念,打道回府——回中国。”

后来,还有学者在一个墓碑上发现一个叫John Sheen华裔,其年龄和身世与麦世英相仿。

推测麦世英后来可能又改姓再婚,一直活到83岁,在悉尼去世。

然而这些都无从考证。

但麦世英的的存在,足以证明了华人早在200年前,就登陆澳洲这片宝地。

他的子孙如今还在这片土地上创造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未来。

麦世英第五代子孙 Nick Shying 

让我们祝福年轻的Nick,在寻根的路上有所收获。

随着越来越多的中国移民涌向澳洲,今后将会有更多的华人后代,像Nick一样,踏上寻找祖先的路。

墨尔本一对爷孙Barry及Nick Shying的姓氏独特,经常被人笑称「很有中国人」特色。爷爷最初不以为意,但他确实是中国人血脉,而且其曾祖父「大有来头」,是首位被纪录移民澳洲的华人──麦世英。

澳洲广播公司(ABC)报道,本地研究员翻查了现存的公开纪录,整理出麦世英的生平。麦1796年出生于中国广东,在澳洲淘金潮开始前10年的1818年2月,他乘坐「Laurel」号抵达雪梨的积逊港(Port Jackson),并认识了澳洲拓荒者、英国籍的John Blaxland。

麦抵澳后为Blaxland打工担任木匠,据称周薪两英磅,待遇与其他同事一样。他的人品亦获老板赏识,曾获Blaxland在推荐信中形容是「诚实、值得尊敬的人」,随后受雇於澳洲羊毛业先锋John Macarthur的妻子。麦世英最后放弃打工,改为经营生意,拥有西雪梨巴拉玛打(Parramatta)的Peacock Inn酒馆及其他几间商店。

臥龙岗(Wollongong)大学的碧鲁(Kate Bagnall)博士,是早期澳洲华裔移民史的专家。她称,初期华裔移民甚少遭受歧视,「因为港口的性质,雪梨当时可能比我们想像中更多元化。由于中国人的数目很少,我不认为出现像1850年代的歧视情况。之后大批中国人来到(澳洲),被英国及欧洲人视为威胁。」

虽然研究员找不到麦世英的照片,不知道他的外貌,却发现他的感情生活颇为多姿多采,在澳洲前后共娶了两位爱尔兰籍妻子。入乡随俗,麦世英来澳取了洋名「John Shying」,并於1823年迎娶了女子Sarah Jane Thompson,生了4名儿子,其中长子John James Shying就是Barry的祖父。

麦世英长子John James Shying是Barry的祖父。 

不过,当最年幼的儿子於1831年出生不久后,麦便拋妻弃子返回中国,他的妻儿如何维持生计就不得而知。麦离澳的原因不明,但碧鲁称,很可能是要照顾在中国的妻室。「我们从之后的移民家庭得知,当时的中国男人,像麦世英来自(中国)南部,在澳洲及中国各有住家。我研究了该世纪稍后的许多家庭,他们的澳洲妻室是第二头家,在中国另有家庭。这是(麦世英返中国)一个可能性。」

五年后因澳洲妻子去世,麦重返这片土地,并於1842年再婚,但新婚数月,第二任妻子亦逝世。麦的曾孙Barry称,据纪录他的曾祖父卖掉了巴拉玛打的物业后,似乎留下四名儿子便永远离开了澳洲,而他的后人则在澳洲分別从事家具制作及殡仪业。

Barry在30年前才得悉自己的华裔「身世」,「我不能说我觉得自己有部份是中国人,但我知道我是。正如最近有人跟我说:『他的血仍在你身上流』。那是我的想法。」

与爷爷Barry不同,23岁的Nick从小知道他的华裔背景,虽然未能完全理解个中意义,但他在中学时修读中文,又曾参加中国游学团。「我不会说,我像其他连系较亲近的人,自然地觉得自己是中国人。不过,我觉得学习历史、语言及文化特別有趣,因为我知道我部份家族的历史是源于中国。」

他称,他的寻根之旅的下一步是前往中国,但要从当地的公开纪录搜查更多资料,艰难得令人却步,「或者有一日我会尝试,看能否找到线索。」

今年Barry和Nick两爷孙频获华裔社区邀请,出席庆祝华人移民抵澳200周年的活动。爷爷说:「我活了86年都近乎是隐形,突然间所有人都想替我拍照,邀请我出席活动。不过,我非常乐意,这令我产生一份感情,是以前没有的,那种感觉仍然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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