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位首富,out!

2018年12月24日 创业财经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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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面财富,真实债务。

作者丨徐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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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万人宝塔集团的董事局主席、2万学生银川大学的校长,“跌落”了。


首富or首负


2018年11月16日,在宁夏宝塔石化集团(以下简称宝塔集团)大厦4楼多功能厅,公安机关在集团高级别会议上,通报宝塔石化集团董事局主席孙珩超涉嫌刑事犯罪。


3日后,孙珩超及儿子孙培华等人被公安机关采取强制措施。


西北最大民营炼化企业的当家人骤然跌落,父子双双涉刑。很多宝塔集团内部高层都没弄清发生了什么,直呼“十分意外”。


12月20日,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市公安局通报称,针对银川市公安局立案侦查的宝塔石化集团有限公司涉嫌票据诈骗一案,银川市人民检察院于2018年12月18日决定,对孙珩超等八名涉案犯罪嫌疑人、前宝塔高管批准逮捕。


作为宝塔集团的缔造者、实控人,孙珩超在2014年、2016年两夺“宁夏首富”,2018年胡润百富榜显示,孙珩超的身家超过155亿元。


孙培华的公开职务包括宝塔集团董事局主席助理、执行董事、宝塔金融控股集团(以下简称宝塔金控)董事长、宝塔财务公司董事长。


在宝塔集团超100家子公司的庞大帝国中,孙培华掌舵的宝塔金控、宝塔财务被视为“内部银行”,专事融资与供血。


而孙珩超父子此次涉刑,据新京报消息,主要因为宝塔财务公司承兑汇票逾期引发的法律责任。有消息披露,目前宝塔财务公司未兑付票据达175亿元。


有人据此认为孙珩超被儿子“坑”了,有人却认为孙培华不过是排头兵。



宝塔集团财报显示,截至今年9月底,集团总资产为668.5亿元,总负债为340.56亿元,其中流动负债259.35亿元,占比76.15%,需在一年内偿清。


这340亿债务恐非全部。


手持多个金融牌照的宝塔集团,某些场外融资不一定在财报中体现。据财新网报道,包括建设银行、平安银行、锦州银行等数家银行,以及西藏信托、中国华融、渤海国际信托等数家金融机构,都是宝塔集团的大额融资来源。


其中仅锦州银行一家,就为宝塔系担保借款余额26.63亿元。


窟窿多了,帝国的城墙早已四面漏风。


公开信息显示,因债务纠纷,宝塔集团及其下属企业被西藏信托、重庆银行、云南信托等多家债主起诉,其中西藏信托曾多年充当宝塔事业的资金大后方,如今却不得不对簿公堂。


截至2017年年末,宝塔集团旗下至少有49笔贷款尚未到期。天眼查记录,仅今年7月以来,宝塔财务就爆发了15起票据兑付纠纷。


“快被宝塔拖死了,10万,7月到期未兑付,投诉也没用!”一位宝塔票据的投资人几个月前在网上控诉道。


另一位投资人“比惨式”安慰他:我6月份到期,11月20日为止一分没付,投了210万。


天之骄子,西北龙首


“孙珩超为人随和,算得上是个实干家。”


即使宝塔集团目前处境艰难,还是有不少宁夏当地人希望孙能挺过难关。


孙珩超生于宁夏农家,1979年考入西北政法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地方检察院,1年后调入兰州大学法律系任教,执教9年,著书立说,荣升教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1993年,他在“下海潮”中弃文从商,创办商务公司。2年后因100多万贷款未收回被法院封掉大门。


有媒体报道,当年的孙珩超每天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接待讨债人,告诉他们“给自己时间,欠的钱一定一分不少地还上”。挺了3年,终于渡过难关。


还完债的孙珩超回到宁夏,收购了一家濒临倒闭的小炼油厂,不到半年,收入达到他接管前的3倍。1997年,37岁的孙珩超创办宝塔石化。


宝塔石化一出生就遭遇行业寒潮。


1998年国家整顿地炼厂,加工能力100万吨/年以上的大多划归中国石油和中国石化两大国有石油公司,加工能力不足100万吨的面临关停并转。


受益于法学出身、在机关待过的政治敏感,孙珩超第一次从报章的字里行间嗅出味儿,就调用一切资源扩张工厂、加装设备、提升技术、严抓环保。


自1990年代末至今,宝塔石化的炼油规模从最初3万吨、5万吨,一路飙涨至500万吨、1500万吨、2300万吨,完成一次次鱼跃。


炼化之外,宝塔还伺机并购、投资、开发了众多酒店、油田、煤田、湿地等优质资源,比如以2亿元受让中卫市7.8万亩生态林,在农林、商贸等支线业务上多头并进。


从一家小炼油厂起家,短短20年,宝塔集团迅速形成以石化为主,拥有100多家子公司、200座加油加气站、1.5万员工、660多亿资产的宁夏民营企业龙首,西北第一炼化巨兽。



1999年,从三尺讲台走下来的孙珩超创办银川大学,三个校区共2万多师生,是宁夏最具规模的本科院校之一。


2010年,孙珩超以24亿资产首次成为宁夏首富。2016年二夺魁首,身价涨至60亿。


十几年,他把自己从泥腿子变成高材生。又十几年,他从一介文人变成1.5万人宝塔集团的董事局主席、2万学生银川大学的校长,拥有全国政协委员、市人大代表等数不清的社会头衔。


有人曾问孙珩超,宝塔集团的核心法宝是什么?他的回答是“坚持主业和弘扬企业家精神”。


“难道这些年,没有别的行业让您动过心,比如一度很挣钱的房地产行业?”


“没有,丝毫没有动心过,宝塔石化没有盖过一间房”,他强调,“我把主业当做毕生的事业来追求,如果哪个赚钱干哪个,早就把石油化工抛弃了”。


失控的资本杠杆


2014年,一个重磅利好降临民营炼化业:原油进口结束国企垄断时代,石油资源第一次向民企开放。


身处我国垄断程度最高的产业之一,民营石油企业曾长年嗷嗷待哺。


宝塔石化虽拥有2300万吨加工能力,但长期以来受制于油源不足,开工率仅维持在30%左右。靠这30%的产能,孙珩超硬是从“两桶油”的夹缝中卖出400多亿元年收入(2015年)。


2015年,宝塔石化成为西北首家、也是西北唯一一家获得原油使用资质的民营石化企业,取得进口原油配额616万吨/年。


苦日子似乎熬到头了。


616万吨的进口配额,意味着每年至少增加300亿收入。为了拿下这个配额,宝塔集团承诺淘汰自有落后产能170万吨、2015年内完成国V标准质量升级,还要建设2亿立方米储气设备。


这些都需要大笔资金。而当时宝塔集团账面货币资金仅有几十亿,流动负债比账面资金还高,加上2015年国际油价大跌,整个石油产业的日子都过得苦哈哈。


为了筹资,一向专注主业的孙珩超开始扑进自己并不擅长的金融领域。


他曾谋求宝塔系整体上市,可惜一拖再拖,远水难解近渴。后来,他陆续成立宝塔金控、宝塔财务公司,并安排儿子孙培华亲自担纲,开足马力为集团融资。


这位85后宝塔少帅没让父亲失望。


他亲自“拜访和学习”海航等金控“优秀企业”,吃透产融结合之道。很快,宝塔集团及旗下子公司投资或入股的金融机构从银行、券商到保险经纪、小贷、商业保理、私募基金等几乎无所不包。


在入股了至少5家银行后,宝塔系的银行授信额迅猛提升。


截至2015年年底,仅锦州银行一家,就担保了宝塔贷款余额近71亿元。2016年宝塔财务公司成立后,孙培华在9个月内将资金归集率提升超过20%,“内部银行”实至名归。


眼看着账面现金流犹如打开了水龙头,向来谨慎操作的孙珩超难掩喜悦:“没想到,财务公司磁场效应这么强大,过去求爷爷告奶奶,拿资产这里抵押一点,那里抵押一点,成本高速度慢,而且融资有限……”


“在资本杠杆撬动下,宝塔石化将大有可为,过去被资金卡脖子的历史结束了!”



孙珩超为宝塔大胆规划,用两年“完成国家600多万元配额任务争取扩大到1000亿元”,将来调整产业方向,主业不只是炼油了,要用5年实现金融对集团利润占到35%的目标。


曾要将“主业当做毕生的事业来追求”的孙珩超,带着宝塔集团走上了另一条路。


从外部源源不断吸金的宝塔集团,这里上马一个石油化工基地,那里规划一条油气管线,既要给连亏五年的“*ST宝实”(上市子公司宝塔实业,2018年5月摘帽)输血续命,又要在金融领域并购、入股和投资形形色色可能用得上的融资机构。


杠杆越加越长,石化又是超长回报周期的市场,“盲目消费”的后遗症很快发作。


2016年4月,宝塔集团因合同纠纷,被法院裁定其所持有的上市公司宝塔实业所有1.99亿股,全部轮候冻结。冻结期限36个月。


据第一财经日报披露,短短一年内,宝塔集团所持有的上市公司股份至少被司法冻结了13次,背后所涉财务纠纷,不少与集团及子公司与金融机构的借款有关。


到2016年年末,宝塔集团账面货币资金仅剩37.2亿元,短期借款90.5亿元,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37.3亿元。负债额是账面资金的3.4倍。


眼看着宝塔帝国的资金链在绷断的边缘疯狂试探,银行也开始有点慌。不得已时,宝塔集团质押了好不容易拿到手的部分金融机构股权,套现7亿救急。这显然杯水车薪。


据《中国经营报》去年爆料,宝塔系公司甚至曾入股一家名为多玺云的P2P公司,集团旗下多个关联企业从多玺云平台融资,涉嫌自融。


近两年,宝塔集团转而抓住银行承兑汇票这根救命稻草。据第一财经的数据,到2017年年底,宝塔集团应兑付票据余额达到146亿元,2018年9月底增至164亿元。


激增的票据,成为投射在宝塔背后的巨大阴影。如果资金周转依旧如此紧绷,几乎可以预见,大量票据到期之日,就是资本杠杆断裂之时。


刑事犯罪被告席


2018年7月,400亿元产值的山东大型民营炼化企业晨曦集团轰然倒闭,破产清算。


就在孙珩超二度登上宁夏首富的2016年,晨曦的董事长邵仲毅也成为山东首富,个人资产190亿。从首富到破产,邵仲毅经过了700天。


破产之前,邵仲毅因为融不到资愁得睡不着觉。民营炼化这两年在油价、环保、税费压力下不少企业亏损严重,市场资金不愿意流入,晨曦死于资不抵债。


负债的同行们瑟瑟发抖。


有媒体统计,仅2018年,宝塔集团多家子公司就被石家庄、杭州、慈溪、西安等多地法院先后9次列为失信被执行人,孙珩超本人在2018年曾有3次被列为“老赖”的记录。


6月开始,对“宝塔财务公司电票到期不兑付”的控诉在网上流传,网友成立了维权群,宝塔票成了票圈“烫手”的“网红票”。


7月,宝塔财务公司发布公告,承认“由于工作上的失误,对风控兑付问题未进行严格统筹,造成持有宝塔票据的客户未能如期兑付”。公告还给出了最快一周、最慢40天的逾期票据兑付安排。


可惜,很多“票友”没等来兑付,却等来孙珩超父子涉嫌刑事犯罪被采取强制措施的消息。


11月17日,在孙珩超被通报涉刑一天后,宝塔集团出面承诺,将积极筹资,制定可行的兑付方案,适时公布。



没人知道,已被多家银行和多地法院“拉黑”的宝塔系还能如何筹资。


不久前,宝塔集团持有的甘肃银行约1万股,被银川市中级人民法院挂上阿里拍卖,本月27日开拍,起拍价2.22亿元,至今无人报名。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欠债还钱是我的责任,这是我做人做事的基本标准。”在回忆当年创业失败后用3年还清债务的经历时,孙珩超曾如是说。


或许就是这份过往的光辉和底线,让众多宝塔系的散户和持票人们至今不愿相信,“一个学法出身、随和实干的人,怎么就变成刑事犯罪的老赖了呢?”


而就在两个月前,在2018胡润百富榜上,孙珩超还以155亿元个人资产排名宁夏富豪第二席。相比去年,他的资产又净增了40亿。


与他同列榜单的宝塔系富豪,还有罗运刚(70亿元)、何东翰(65亿元)、纪静(45亿元),四人资产共计335亿元。2017年,宁夏首府的GDP也不过1803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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